鬼故事

死亡错位

  一、一支诡异恐怖的童谣

  樱花什么时候绽放?

  什么时候绽放在山里宁静的小村庄?

  当美丽的少女笑的时候。

  樱花什么时候摇?

  什么时候在绿色的山间摇曳身姿?

  当美丽的少女跳舞的时候。

  樱花什么时候凋谢?

  什么时候像血液一样铺满地?

  当美丽的少女死去升天的时候。

  二、爱情这东西

  听完童谣,听我给你讲故事,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又不是一个爱情故事。

  这一年,浅夏大学发生了三件事,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如下:

  1、浅夏大学金融系证券投资专业的导师——秦审,莫名其妙地心脏病发死在了办公室里,第二天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个小时,尸僵已经完全形成,一起来的法医看了看尸体已经开始自溶膨胀的样子咽下了嘴里的面包,冲着身后的助手一挥手,“直接搬回验尸房。”据看到的学生说,秦审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紫青色,双手没有自然下垂,而是痉挛似的紧握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特别吓人。由于秦审没有家属,只在乡下有几个穷亲戚,也完全联系不上,学校自作主张地把他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让搞卫生的阿姨处理掉。

  这个事件还引发了连锁反应,就是搞卫生的阿姨被吓得不轻,要求学校赔钱,当然,这是后话,和我们的故事也基本没有什么关系,就不提了。

  2、秋天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计算机专业来了一个全校公认的美女——秦浮。

  秦浮姓秦,和死去的导师一个姓,似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除了这个秦宇再也找不到他们之间的任何联系。这也似乎不影响大局,就不提了。

  3、半个学期以后,中文系的美女白樱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跳楼了,垂直落下的尸体头先着了地,摔得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把当时正在楼下亲昵的一对情侣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

  白樱的死引发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她的帅哥男朋友兼校草一下子又成了单身汉。单身汉,尤其是帅气的单身汉,是一定会成为男生的公敌。

  公敌不公敌,对我们的故事影响不大,就不提了。

  事情说完了,如果你一定要给这三个看上去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找到某种联系的话,那么我只能说,那是一个人。

  秦审的得意门生——王轶梵。

  秦浮的男朋友——王轶梵。

  白樱的前任,也是唯一的男朋友——王轶梵。

  就像三条线,相交在一点,而这一点叫做,王轶梵。

  从前,确切说是在白樱没死之前,他是白樱的男朋友,而现在,他是秦浮的男朋友。毕竟帅哥是谁都愿意追的,在新生入学的两个月后,秦浮主动找到了王轶梵要求交往,被美女告白总是好的,但是王轶梵表面上还是想坚持一下,他想了想,义正词严地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我很爱我的女朋友。”秦浮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之后王轶梵一直在酝酿和白樱分手的事,虽然是他自己喜新厌旧,但是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所以他准备冷落白樱,让她自己提出分手,结果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白樱跳了楼,死了。在他真的伤心的时候,秦浮又来了,这次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然了,在适当的时候,他也会摆出一脸悲痛伤心的样子,流下几滴泪水,让大家看到他一副痴情的样子。

  其实,也就是那儿回事罢了。

  一双手,从后面轻轻搂了过来,带着一股甜甜的香水味道,娇小的女生笑着对他说:“对不起,下课晚了,等很久了吧?”

  王轶梵拉过自己的女朋友,温柔地抱在怀里,“没有,我也是刚到。饿了吧,我们去吃饭,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去尝尝吧。”

  秦浮挽着他的手臂,灵活地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百褶裙配着小靴子,看上去像个神气的小魔女,“怎么,你的论文又发表了?这么有钱?”

  王轶梵宠溺地看着她,“就是上一篇的稿费到了而已。”

  “上一篇?”秦浮偏着头想了想,“你是说秦审教授指导的那篇吗?”

  王轶梵的脸色变了一下,皱起了眉,“嗯,就是那篇,不说了,去吃饭吧。”

  “哦。”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脸色不好,秦浮知趣地不再说什么了,两个人拉着手向浅夏大学新开的餐厅里走去。

  吃饭的时候,秦浮看着王轶梵,笑容格外甜美:“你爱我吗?”

  似乎每个恋爱中的女人都喜欢问自己男朋友这样的问题,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问是必须的,就像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问自己的老师“卷子可以不用家长签字吗?”一样。

  王轶梵看着她,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当然。”

  而他的内心在想:等遇见比你更漂亮的,就不爱了。

  爱情这东西,是世界上最玄乎的东西,说爱的时候,怎样都好,不爱的时候,就是缘分尽了,一点也不用留恋。

  “你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永远在一起吗?”秦浮的脸红了一下,接着认真地问。

  王轶梵此时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可爱极了,他伸手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你说呢?”

  此时此刻,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面前这个说情话会脸红的单纯女孩子。男人在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是最美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会小心地哄她,接她几乎无聊的话,为她夹菜,体贴又温柔。

  “只要把对方杀了,慢慢煮成汤,一口一口喝掉,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秦浮一本正经地回答。

  王轶梵笑了起来,他拍了拍秦浮的头,“你真是太可爱了。”

  秦浮撅起嘴,不高兴了,“等你什么时候不喜欢我了,我就这么办。”

  “好啊,宝贝。”王轶梵给她盛了汤,“别光说话,喝汤吧,已经快凉了。”

  好的,我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以上,是我要说的爱情故事,不记也行。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理由的爱或者恨,爱情这东西,往往心怀鬼胎。

  三、交易几件

  现在我们去旧货市场。

  中年妇女正一脸怨气地等待着买主,她面前放的书和笔记应该送到回收站才对,但是旧货市场的价钱会高一些,所以她蹲在街边,等待着买主。

  一双漂亮的皮靴子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中年妇女满脸堆笑地抬起头,“看看吧,便宜着呢。”一抬头,她愣住了,随后又搓着手笑了起来,“哦,是你啊?这次要点什么。”

  “把所有的书和笔记都给我,有多少我都要。”对面的人这么回答着。

  中年妇女笑得一脸谄媚,“好好,没问题,价钱好商量,都是熟人。”

  她麻利地把东西整理好,放在一个大箱子里递了过去。

  来人接过箱子,把钱放在她的手里,最后又单拿出一张一百的塞在她的手里,低低地说了一句,“还是老规矩。”

  “放心放心。”妇女把钱塞好,“你拿着这些笔记考试肯定拿高分。”看到来人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妇女停了嘴,看着来人抱着箱子走远了。

  离旧货市场一条街之隔的医院门口。

  画着精致烟熏妆的女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勾勒出身材曼妙的曲线,她齐耳的短发为她平添了几分刚硬与冷漠,她翻开手机看着时间,皱起了眉。

  摘下大大的墨镜,向远处看去,看到抱着箱子跑过来的人,迎了上去。

  “东西呢?”来人似乎很急,一见面也不客套一番就直接奔入主题。

  女子也没有发火,只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用纸袋包好的药,放到来人手里,淡淡地说,“这是够一个人一年的药量,用完了找我。”

  “知道。”来人点了点头,“谢谢你。”

  “没什么,我有朋友在,很方便。”女子看着来人,一双眼睛很平静。“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来人叫住了女子,“为什么?”

  女子没有回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来人看着女子慢慢走远了,长叹了一口气,打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这段其实和故事没什么大关联,只是一个铺垫罢了。

  当然,如果你较真得一定要一个主题的话,那我只能说——任何事物之间都具有联系,没有任何客观事物或者主观意识可以切断这种联系。

  四、事件N件

  现在,正式进入正题,讲故事。

  王轶梵这天中午放学后直接赶到了秦浮的住处,秦浮嫌学校的条件不好,自己在外面单独租了一个小房子,她昨天晚上给王轶梵打电话让他中午过来吃饭,她说要亲自下厨,给他做好吃的。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王轶梵到了之后,果然看到秦浮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着,已经有饭菜的清香传了出来。

  王轶梵很感动,他穿过小小的客厅,小小的饭厅,拉开厨房的门,伸手把秦浮拉到怀里,“老婆,辛苦你了。”

  秦浮一边忙着做菜一边把他赶出了厨房,“出去等着吧,沾一身油烟。”

  王轶梵耸耸肩,双手插到裤子的口袋里,酷酷地离开了厨房。

  饭厅靠着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大大的衣柜,里面是空的。

  记得自己曾经问过秦浮,秦浮说是原来的房主把一间房子分成了两间出租,墙砌得很简陋。看上去也不好看,所以就在市场买了一个衣柜放在这里省得看着难看。

  女人的典型思维。

  王轶梵冲着大柜子挑了一下眉头,走出了饭厅,顺手把门关上了,他到了秦浮的卧室。

  那里有一台二手电脑,他开了机,挂上了自己的QQ,看看没有人在线就开始浏览网页。突然QQ图像跳动起来,打开系统信息,有人要加他。

  王轶梵同意了,把对方加为好友后习惯性地打过去一句:你好。

  过了一会,一个叫“已经死亡”的头像动了起来。

  王轶梵点开了信息,他吓了一身冷汗。

  “我不好,心脏疼得厉害,气我的学生却没有管我自己跑了,我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直到第二天被人发现。”

  王轶梵的心跳得很厉害,额头也慢慢渗出了冷汗。他手指颤抖地摸上键盘,打字。

  “你是谁?怎么开这种玩笑。”

  对方的头像跳了起来,王轶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对话框。

  “王轶梵,我是秦审。”

  秦审两个字像重重的锤子一样砸在了王轶梵的心上,王轶梵愣愣地看着电脑屏幕,他觉得屏幕上的字就像是会自己动一样,慢慢地向他伸过来。

  “你的论文,自己退回来了吗?”

  对方却在继续给他发信息。

  王轶梵盯着屏幕,终于开始回信息。

  “你不是死了吗?”

  很快,对话框里弹出了这么一句话。

  “死了就不能聊天吗?”

  王轶梵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衬衫。而显然,对方并不准备放过他。对话框又亮了起来。

  他颤颤的点开。

  “我要你偿命!”

  电脑突然黑屏了,之后,秦审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他就像死的时候一样,脸色铁青,面容扭曲,张着青紫色的嘴唇对王轶梵说:“我要你偿命!”王轶梵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电脑屏幕上的脸消失了。电脑自动关机,只剩下一片黑暗。像是大张的地狱的嘴一样,冷冷地看着王轶梵的脸。

  王轶梵突然想起了秦审的死。

  那天秦审发现了他的论文是抄袭的,要求他撤回论文并且写信道歉,他拒绝了。

  面子问题。他担不起。

  秦审很激动,要求他必须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否则他会亲自写信予以说明并要求学校撤销他的一切荣誉,以及保送研究生的资格。

  两个人越吵越凶,秦审的心脏病犯了。

  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突然,他笑了笑,收起了手机,看着秦审,转身走了。

  只要他死了就好了,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对。只要他死了就好了。

  他平静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浅夏大学给导师提供的办公室都是一人一间,隔音效果特别好,关上门的话,就算秦审在里面怎么闹,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平静地去楼下的篮球场打篮球,制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一切都非常完美,没有人知道实际上是他害死了秦审。

  但是现在,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样。

  秦审回来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秦浮的脸探了进来,“亲爱的,干吗呢?饭好了,汤再煲二十分钟就好了。”看在王轶梵一脸紧张地盯着电脑,秦浮推开门走了进来,“怎么了?盯着电脑看什么呢?”

  “没事,”王轶梵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刚刚在线上和人打游戏来着,突然死机了。”

  秦浮看着她,笑得坏坏的,“你又骗我!你根本没打游戏!”

  王轶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用力抓住秦浮的手腕,“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秦浮有些怕地向后缩了一下,“你怎么了?这台电脑没联网,根本不能上网啊。”

  王轶梵松开秦浮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床边上,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不可能,我刚刚还用它上网来着。”

  “不可能。”秦浮肯定地说,“这台电脑的网线烧了。我还没有买新的,坏的还在电脑后面放着,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看。”秦浮说着就要俯下身去拿。

  王轶梵急忙弹起身子拉住了她,“不用了,我开个玩笑而已。”他警惕地看着那台电脑,想象着秦浮去拉网线的时候发现网线一边连着电脑一边通向地下。

  而秦审不知道坐在哪个角落里,打着字。“死了就不能聊天吗?”

  看着秦浮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好了,不和你闹了,我们去把菜端上来吧。”

  秦浮终于又露出笑脸,“好啊。”

  他拉着秦浮的手,推开饭厅的门。

  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那人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就像秦审经常穿的那件一样,齐耳的头发老气地向后梳着。

  是秦审!

  秦浮感觉到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身边的王轶梵,“怎么了?怎么不走了?不是要盛饭吗?”

  王轶梵指着那人坐的位置,声音颤抖地说,“你看不见吗?那里坐着一个人。”

  秦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小心地抬起头,“没有人啊。”

  “不可能,就在那儿,背对着咱们坐着!”王轶梵整个人哆嗦起来。

  秦浮又看了一次,“没有啊,一个人也没有啊。”她有些担心地看着王轶梵,突然想到他刚才的玩笑,她不满地甩开王轶梵的胳膊,“你又逗我呢,我告诉你,这屋子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要是真的看见有别人那就是见鬼了!”

  见鬼了!

  王轶梵的身体又是一颤。

  那人突然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王轶梵,你的论文撤回了没有?”

  秦浮仿佛没有听见,而确实,她也听不见,她看了王轶梵一眼,“好了,你在这儿坐着吧,我去盛菜,顺便看看汤好了没。”说着她迈开脚步就要向前走去。

  王轶梵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咱们在客厅坐会儿吧,好久都没抱你了。”王轶梵不由秦浮再说什么。关上了饭厅的门,拉着秦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上挂的表滴答滴答地走着,王轶梵神情紧张,秦浮给他倒了一杯水,“怎么了你?喝点水吧。”

  王轶梵看都没看就喝了进去。这水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药味,王轶梵也没有当回事,“宝贝,中午我们出去吃吧,你不是一直想吃披萨吗?今天去吃吧。”

  秦浮不高兴地推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我都做好了,披萨改天吧。”

  “可是。”王轶梵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秦浮出去吃中饭,再说,就算中午可以出去吃饭,这里怎么说也是秦浮的家,不可能永远不回来吧。

  “好了,我去看汤了。”秦浮看王轶梵有点发呆,放软了语气,起身拉开了门。

  “啊!”王轶梵低低地叫了一声,看向饭厅,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安静极了,王轶梵走进饭厅里,左看右看。

  没有人。

  “吃饭。”秦浮已经把饭菜汤端了上来。

  王轶梵只好心不在焉地吃饭,秦浮看着他心疼地盛了一碗汤,“喝点汤,里面我加了药材呢,安神补脑。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

  “哦,”王轶梵应了一声。

  “你也喝点吧。”

  “不了,”秦浮摇摇头,“给你做的,要都喝光。”

  这天晚上,王轶梵留下过夜了。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王轶梵的手机从来不关机,以为是宿舍的人打的电话,他赶紧从床上起来接电话,怕把正在床上熟睡的秦浮吵醒。

  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号码。

  “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了重重的呼吸声。

  “喂?”王轶梵又问了一遍。

  “你的论文撤回了吗?”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轶梵啪的一声关了手机。

  第二天,王轶梵绝口不提手机的事。

  他的头脑很晕但是却紧张的异常,他的双眼根本对不准焦距,走路甚至也出现了些许的问题,秦浮问他,他只是说晚上失眠,没睡好,头疼,秦浮体贴地为他热了牛奶,强迫他灌下了乳白色的液体。

  之后,他告别了秦浮,一个人去学校上课。秦浮今天没有课。

  他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路边的小贩冲着他笑,他觉得是秦审在笑。

  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来,他觉得秦审坐在车上。

  秦审的脸出现在电线杆上,冲他说:“你的论文撤回了吗?”

  秦审的脸出现在井盖上,冲他说:“死了就不能聊天了吗?”

  秦审的脸出现在他穿着的衣服上,冲着他说:“我要你偿命!”

  下午,他的脸色不好地回到了秦浮的屋子,秦浮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他无聊地坐着,翻看一边的杂志,恰好,最上面的那本杂志登着那篇他抄袭的论文。

  他翻到了页数。

  没有字,之后满篇的“抄袭”两字。

  再翻过一页,是秦审的脸,微笑着看着他。

  “我要你偿命!”

  秦审的声音在小小的屋子里响了起来。

  王轶梵夺门而逃,甚至没有和秦浮打声招呼。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秦浮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冷笑着从屋子的角落拿出袖珍的放音器,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遥控器,按下了关闭键。

  王轶梵回到宿舍,关上手机就要睡觉。

  上铺的男生A看着他,叫了一句,“王轶梵。”

  “干嘛?”王轶梵没有好气地说了一句。

  男生A笑了笑,把头收了回来,想想他还是加上了一句,

  “别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有辐射。”

  “嗯,谢了。”王轶梵含糊地说了一句,把手机放到了宿舍公用的小桌子上,睡了过去。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上铺的男生A开始喊,“王轶梵,你的电话!”

  王轶梵起身接电话。

  没有悬念的,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暗哑地说,“王轶梵,你的论文撤回了吗?”

  王轶梵把手机啪的一声顺着开着的窗子扔了下去。

  五、疯了是种解脱

  王轶梵疯了。

  秦浮哭着把他送进了浅夏市的神经病院。

  出来的时候,天色特别的好。

  秦浮一把拉下自己的假发套,戴上一副黑框的眼睛。她抬起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长得是不是和你很像?爸爸,你可以安心了……”

  到这里,故事结束了。

  但是,你肯定还有问题,没关系,我们一起解决。

  记得在开篇的时候我给你讲的三件事吗?

  1、秦审死了。而秦审死亡之前曾经在自己的一本书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王轶梵害我。这几个字。这句话我开始没说,现在告诉你。

  搞卫生的大妈向学校要精神损失费。

  我说这件事和我的故事基本没什么关系,也就是说,还是有关系的。大妈的要求被拒绝了,学校把秦审的遗物交给大妈处理,学校对于处理理解为——扔掉或者干脆烧掉。而大妈对于处理理解为——我的东西。于是她把东西拿到了旧货市场。

  如果你还记得旧货市场那段,就应该知道,她的东西两次被同一个人拿走了。

  是谁,你应该知道。

  2、秦浮姓秦的问题,我说她应该和秦审没什么关系,应该没什么关系,事实上是有的。

  秦浮是秦审的女儿。

  3、白樱死了。王轶梵成了男生公敌。秦浮是美女。

  这时候我再说无所谓,你信吗?在王轶梵跑了之后,秦浮给男生A打了电话,软言软语地求他在王轶梵关机后把手机开开,因为自己和他吵架了,想晚上哄哄他。男生A爽快地答应了。

  王轶梵的脸色不好,脾气又差,看样子像吵架的样子。怕他把手机放得太近,男生A还特别告诉他有辐射的事,让他把手机放在了公用的桌子上,晚上趁他睡熟了,悄悄下来开了机。

  似乎都解开了。

  那么我问你,医院门口的女人是谁呢?

  这也是秦浮的问题。

  六、无私的摆助

  秦浮到的时候,女人已经到了,帮她点好了饮料。

  “解决了?”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身材高大,却又不会高大到不能顺利穿过衣橱的门。她是表演系的高材生,同时又学过播音,知道怎么假扮~个人的声音。

  她一直住在秦浮的隔壁,从饭厅的柜子出来,吓唬王轶梵。

  “嗯,谢谢你。”秦浮真心实意的致谢,她是秦审的私生女,除了秦这个姓之外,他没有给过秦浮任何东西,但是有时候血脉之间的联系胜于一切。她无意中在旧货市场买到了爸爸的书,本来想留作纪念却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她要报仇,在那一刻,她这么说。

  后来面前的这个女人找到了她。

  真是无私的援助。

  但是你还记得我说过——没有没有理由的爱和恨吗?

  但是你还记得我说过——任何事物都是联系的吗?

  “你到底是谁?”秦浮的饮料喝完了。

  “白朽。”对面的女子说道,“你看,我像不像,白樱?”

  白朽笑着戴上了包里的假发套,摘下一直戴着的眼镜。

  秦浮的心脏一缩,我刚说除了秦这个姓,她没有从秦审那里继承任何东西,而实际上,还是有一样的——严重的心脏病。

  一点点的药物就可以引发的那种。

  “你——”秦浮说不出话了,她用力地握住自己胸前的衣服。

  白朽看着她,满眼的温柔,她缓缓地,哼起了一支童谣。

  樱花什么时候绽放?

  什么时候绽放在山里宁静的小村庄?

  当美丽的少女笑的时候。

  樱花什么时候摇?

  什么时候在绿色的山间摇曳身姿?

  当美丽的少女跳舞的时候。

  樱花什么时候凋谢?

  什么时候像血液一样铺满地?

  当美丽的少女死去升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