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夺命闹钟

  不祥的钟声

  幽暗的走廊尽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慢慢和章远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同步起来,一起等待即将发生的未知。

  定时闹钟的铃声在这沉寂的黑夜里骤然响起,格外刺耳。

  章远紧紧捂住双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找到这个可怕的闹钟,不让它再次响起。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逃出被闹钟束缚的命运,才能自由地活下去。

  黑暗的长廊好像没有尽头,章远恐惧地按住揪疼的心脏,又堵住涌出腥味液体的耳朵,闹钟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却找不到它,最终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走廊上。

  微凉的泪水溢出眼眶,落在与脸颊紧贴的地板上,章远难过地闭上眼睛,自己终于还是被可怕的闹钟夺走了所有时间,甚至生命……

  晨光已经透过窗帘,渗入房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章远从漩涡般的恶梦中清醒,意识到崭新的一天已经降临。只要书桌上的闹钟没有响起,就可以继续沉浸在虚幻中,不需要在饭桌上被严厉的父亲重复提醒“考不上一流大学就给我复读”,不必翻开习题册再次面对昨天想破头还是解答不出的题目。

  与其说章远讨厌闹钟,不如说惧怕。因为自他懂事开始,父母便喜欢用闹钟来规定章远完成学习任务的时间,每次耳旁传来时间“滴答滴答”逝去的声音,抬头望着父母越来越失望的脸色,他就恨不得砸掉面前即将响起刺耳声音的闹钟。

  没想到学校里的老师也喜欢用这种章远极端厌恶的方法。

  一定是昨天在数学老师办公室过度紧张地盯着闹钟做题,晚上才会做那种让人睁开眼睛还胆颤心惊的梦吧。章远烦躁地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重重按掉还在发出响声的闹钟,看着微微泛红的掌心,他只能怒视一眼每天不停发出催促声音,像利刃般切割自己时间生命的闹钟,暗暗骂道:到底是哪个混蛋发明了闹钟这种东西?

  闹钟的响声从来都是和不好的事情联系着,例如零用钱被生气的父母扣除;假期外出游玩的要求被否决;难得的美梦被无情打断……章远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学校门口,晨读的预备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和学生们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让章远睡眠不足的脑袋有些胀痛。

  学校的铃声和闹钟响声一样,带来的是紧张、压力和枯燥乏味,让人高兴不起来。

  “高三c班的数学老师死了!”顶层高三教室所在的走廊上有人探出脑袋来大喊,声音异常激动。

  “尸体旁边的字条写着:闹钟响起,生命停止。”

  “可是没发现闹钟啊。”

  章远木讷地走进教室时,班上的学生们正对数学老师的死议论纷纷。数学老师的尸体是在化学实验室被发现的,初步怀疑是氰酸中毒致死。尸体旁边留下的字条预示着这是一起蓄意杀人事件,而且字条上留着被闹钟压过的痕迹,可现在压着字条的闹钟已不知所踪。

  “听说老师一直带着的闹钟也不见了。”

  “难道老师是被他自己的闹钟杀死的?”

  数学老师有随身带着闹钟的习惯,他在课堂上做临时测试或课后个别指导学生时都喜欢使用闹钟,要求学生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习题。

  “被你说得好像闹钟是会杀人的可怕东西,现在听到闹钟响就有种不祥的感觉呢。”女生一脸害怕地抓着同桌的手说着,目光落在教室第一排的张勤身上。

  张勤是班上出了名的书呆子,有和数学老师一样的怪癖,他也随身携带着小型闹钟,用来提醒自己在规定时间完成题目。

  章远羡慕地望着置身事外,埋头做题的张勤,要是自己能像他一样勤奋努力,父母肯定很高兴吧。只是张勤不分时间地点使用闹钟定时做题,尤其是午休时间,早已让其他同学心有不满。

  章远呆望着张勤手边的闹钟,微微蹙起眉头,仿佛听到不祥的警钟在沉沉敲响。

  定时死亡

  c班数学老师的死成为热门话题,连隔壁班的许可莘和杨蕾都跑来加入讨论。

  章远对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都有点印象,每次看着爽朗的杨蕾亲热地挽着许可莘在走廊上跑过,就忍不住感慨,如此不同的两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偶尔和许可莘四目相对,从她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慌乱不安,章远又觉得很能够理解杨蕾的心情一一总是畏惧着什么,极度敏感的许可莘,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和保护。

  “你们真的听到闹钟响了?”围聚在许可莘和杨蕾身边的学生激动地一把抓住她们的衣袖。

  许可莘带着怯意的目光躲闪着,脑袋微微摇却,却紧抿着嘴唇没有否定。相比之下杨蕾就坦率得多,她坚定地点点头,毫不在意地大声说道:“昨晚我和可莘负责生物园的浇灌和拔草工作,一直到夜里七点多才结束,回来拿书包的时候,确实听到了闹钟的响声。”

  警方推测数学老师中毒的时间正是昨天晚上七点左右。章远仔细回想,确认自己离开数学老师办公室的时间是七点之前,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在老师被害的时候,自己已端坐在家中饭桌前吃晚饭了,章远记得非常清楚,当时饭桌上也有一个滴答作响的闹钟。冰冷的闹钟限定了章远的吃饭时间,父亲黑着张脸,母亲小心翼翼提醒章远快些吃。

  “连书都读不好的人,是没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吃饭睡觉上的!”闹钟突然响起,宣告章远的晚餐时间结束,父亲也随之重重放下碗筷,这样提醒着准备回房间学习的章远。

  一定是数学老师给父亲打了电话。章远抓起书包逃回房间,倚着房门叹了口气,心里暗骂数学老师不讲信用,明明说好这次不给父亲打电话汇报自己的测试成绩,还在放学后被留下进行了一次单独测试,竟然出尔反尔。

  “可惜当时就觉得有些害怕,没循着闹钟的声音找过去。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我们能当场抓到犯人,或者及时把老师送到医院治疗也好啊。”杨蕾边自责边转向躲在她身后的许可莘,“可莘,你中途不是去生物实验室拿肥料嘛,那时候有听到什么动静吗?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生物实验室正好在化学实验室旁边!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瑟瑟发抖的许可莘身上,只有张勤依旧奋笔疾书,和他面前不停行走的时间赛跑。

  “是诅咒吧……闹钟的死亡诅咒。”一直低着头的许可莘突然抬起眼睛,发出绝望的声音,把围聚在她身边的同学吓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章远不禁重新打量这个脸色苍白的女生,对上她闪烁着惊恐神色的眼睛,又慌忙别过脸去。和以前的对视不同,这次许可莘看自己的目光,除了不安和惶恐,还有一抹让章远琢磨不透的复杂色彩。

  “啊!时间怎么就到了?都怪你们一直吵吵闹闹的!”张勤桌上的闹钟发出刺耳的响声,他陡然一震,马上生气地朝同学们大吼起来。

  没人理会张勤的抱怨,大家还想继续追问杨蕾和许可莘昨天夜晚的事情。可是章远发现,许可莘眼里的恐惧迅速扩散,她脸色惨白,死死望着张勤桌上没有按掉的闹钟,双手捂住耳朵,发出凄惨的哀求声:“不要响了!求求你,不要响了!”

  杨蕾不知所措地抱住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尖叫着的许可莘,尝试安抚她却毫无头绪。章远看着害怕得大喊大叫的许可莘,连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就冲过去按停了张勤桌上不停响着的闹钟。他回头看了一眼在杨蕾怀里慢慢平静下来的许可莘,恍然明白了刚才她眼中的那抹同情色彩,这个平时偶尔擦肩而过的女孩,和自己一样讨厌并恐惧着闹钟,她能看懂自己,就像自己毫无理由地理解她刚才的无助和惊恐一样。

  “被诅咒的闹钟,会带来灾难的。不能响,不能让它响起来……”被杨蕾搀扶着离开c班教室的许可莘低声呢喃着。

  “你们都疯了吗?就算老师的死和闹钟有什么关系,也和我,和我的闹钟没任何关系!”张勤回过神来,忙把自己的闹钟抱在怀里,这可是奶奶特地拿去寺庙开过光的幸运闹钟。

  毁灭的声音

  章远听见无数个闹钟此起彼伏地不停鸣响着,光滑的镜面随之出现裂痕,镜中自己的好学生模样也粉碎了,高高叠起,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书本摇晃着,瞬间坍塌。闹钟像炸弹般爆开,碎片纷纷落下,倒映着一张扭曲狰狞的脸。章远努力看清了那张脸,正是举起闹钟,朝毫无防备的数学老师后脑勺砸去的自己的脸!

  被冷汗浸湿的刘海贴在前额,章远抬手抹了把冷汗,努力睁开有些酸疼的眼睛,发现天色漆黑。空荡荡的校园里,隐隐约约回响着时而清脆时而沉闷的敲击声,章远抱紧怀里的书包,借着月光,在夜晚的校园里仔细寻找声音来源。

  生物园里,少女用苍白瘦长的手臂挥动着锤子,一下一下砸落在地上已经破碎的闹钟上。少女柔顺的黑发因她手上剧烈的动作胡乱覆盖在脸上,看不清长相,只听到她喃喃地重复着:“诅咒的闹钟不响,就不会有人死掉,不能让死亡闹钟发出声音!”

  是许可莘的声音。章远微微愣住了,望着眼前令人吃惊的一幕,他动了动嘴唇,但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音。这时,许可莘使出全身力气,挥动锤子朝一个玻璃镜面的闹钟砸去,玻璃碎片在月光下闪烁钻石般的光彩,章远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呼,许可莘猛然回头,发现是章远后,嘴角扬起安心的笑容,甚至带着一点得意神采。

  “章远同学也很讨厌闹钟吧?无论是数学老师总是用来定时测试的闹钟,还是张勤同学彰显他多么勤奋的闹钟。”许可莘白皙的脸颊上裂开了一道鲜红的伤口,她却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一脸兴奋地指着地上被砸坏的闹钟,“只要把可怕的闹钟都毁掉,它们就不会毁掉我们的人生了,对吧?”

  许可莘把锤子塞到章远手里,一种被卷入黑暗漩涡的恐惧立刻包围了他,手中的锤子灼热烫手,他把锤子扔在地上,冲许可莘大吼:“别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你,你脸上受伤了,不赶快去处理伤口就糟糕了。”

  “我理解你,只有我能理解你,所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从细长的伤口里渗出的血液如慢慢绽放在月下的红樱,把许可莘越凑越近的脸衬托得更加吓人,尤其是她那双淡褐色的大眼睛,仿佛能够看穿自己努力隐藏的秘密,不,也许她根本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秘密。章远仔细回想杨蕾的话,许可莘在数学老师被杀那天,中途曾经离开生物园,独自到生物实验室取东西,她看到自己把数学老师从办公室转移到化学实验室了?

  压在纸条上的数学老师的闹钟,难道是被许可莘偷走的?章远惊恐的目光从许可莘脸上移到那堆如废铁一般的闹钟。“是你偷走了数学老师的闹钟吗?”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章远不禁打了个冷战,声音微微发抖地试探着许可莘。

  “那天,我听到了毁灭的声音。老师的闹钟响了,他就死在闹钟旁边,那一定是个被诅咒的夺命闹钟,所以我把它带走了。”许可

  莘边说边用铲子挖开生物园角落的那片空地,里面埋着数学老师的闹钟!

  她看到了,她一定看到自己戴着手套,把闹钟上的指纹擦拭干净,调好时间,把氰酸输进昏迷的数学老师嘴里。章远原以为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没想到功亏一篑。

  “把闹钟交出来吧。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要偷偷拿走闹钟?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面对章远的质问,许可莘一脸惶恐地使劲摇头,紧张地护着泥土里的闹钟。“只要把它们藏起来,不让它们发出声音,我们就能得到幸福了。”她不顾双手沾满泥土,把坑挖得更大,将砸碎的那些闹钟也一并埋了进去。

  章远觉得自己心里被放置了一个开始倒计时的闹钟,那是一个随着真相被揭开便会毁了自己的夺命闹钟。没错,就像许可莘说的,想得到幸福,想逃出诅咒,就必须在闹钟响起前毁灭它。章远慢慢蹲在努力填土的许可莘身边,她脸上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让章远陷入疯狂。

  残酷的理由

  有人因为闹钟响起而杀人,有人因为害怕受伤而先伤害别人,所谓的动机,不过是宣泄残暴的借口。

  对章远来说,数学老师桌上不停响着的闹钟,数学老师絮絮叨叨骂着“你成绩老提不上去叫我怎么心安理得接受你父亲的红包”的话,都是刺激和启动他体内残暴因子的危险讯号。而许可莘满口说理解自己,要帮助自己,都是一时的好听话,当她意识到隐瞒了多么可怕的犯罪真相时,一定会残酷地背叛自己。

  一起埋葬了坏掉的闹钟和袭击过数学老师的闹钟,许可莘激动地拉着章远问:“我们是伙伴吧?太好了。”

  章远看着许可莘脸上干涸的血迹,淡淡地笑道:“是的,我们一起毁掉那些会带来灾难的闹钟吧。”

  第二天中午,张勤就大声惊呼着“谁偷了我的闹钟”,跟丢了宝贝似的满教室乱窜,并强行在其他同学书桌抽屉里搜索,引来了大家不满的白眼和议论。章远叹了口气走向焦急的张勤,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楼下的草地:“好像被人扔在那里了。”

  章远登上天台,朝下探望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草地上到处寻找闹钟的张勤,从一脸不解的许可莘手里接过张勤的闹钟:“是你趁我们班上体育课的时候,从张勤书包里偷出来的,没错吧?”手里的闹钟虽然体积不大,但材质是钢的,拿在手里也有些沉。许可莘疑惑地望着笑容诡异的章远,点点头:“只要把闹钟毁掉,张勤同学就没事了,我们也可以解脱。”章远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他迅速调好时间,举起即将开始发出提示声音的闹钟,对准了楼下的张勤。

  许可莘突然反应过来,尖声质问:“你想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毁掉这些会带来灾难的闹钟,让大家都得到幸福吗?”

  章远高举起闹钟,躲过上前来抢夺的许可莘,冷笑道:“我戴着手套,无论从指纹调查,还是从教室监控录像调查,他们能找到的犯人都是你,许可莘。”让许可莘成为伤害或杀害张勤的犯人,同样用闹钟定时的方式,说不定警方会把数学老师的死也归结到她身上。到时候,无论那晚她看到了多少真相,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不行!我们是要毁掉可怕的杀人闹钟,不是用闹钟去伤害别人啊!”许可莘使劲摇着头,重新扑向章远。

  两个人都死抓着闹钟不放,抢夺中,不知不觉来到天台边缘,章远微微俯视一眼,草地上的张勤竟然不见了!他回想起许可莘对自己说“我能理解你,章远同学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会帮助你的”时的诡异模样,本该陌生的她对自己展露出过分亲密的笑容,嗅到了“威胁”的气息。她是在提醒自己吗?提醒自己,她掌握着自己杀人犯罪的真相。

  呼啸的风声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闹钟铃声。原来是刚才章远调试过时间的闹钟响了!现在,也许是杀了许可莘的最好时机。

  章远决绝地使出全身力气,把已经站在天台边缘的许可莘推了出去。许可莘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以前擦肩而过时的真诚神采,双手抱着那个尖叫着的闹钟,温柔低语,安抚般的声音随风拂过他惊愕的脸:“没事的,只要我们把可怕的闹钟都毁了,就没有任何东西会伤害我们了。”

  终于,身体里停止不了的闹钟鸣叫声,可以安静下来了……章远无力跌坐在地,恍然间,听见微笑着的许可莘这样说着,满是轻松和幸福的语调。

  楼下的学生惊恐地抬头,无法控制地惊叫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背朝下,抱着不停发出鸣声的闹钟坠落,在发出触地的巨响后,人群一片死寂,只有被少女护在怀里的闹钟不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停不了的诅咒

  无意中经过钟表店,听到闹钟响起的章远,按捺不住快要吞噬心脏的疼痛,冲进钟表店,抓起正接受调试的闹钟,狠狠砸向一脸惊恐的店员。店员阻挡的手臂上拉开一道红色的口子,这让章远想起那一夜许可莘脸上的伤口,在月光下,里面开出的是一朵朵美丽的红樱。

  一听到闹钟响声就会发狂并袭击他人的章远,很快被查清与发生在校园里的命案有关。他因此来到一个冰冷的世界里,再也听不到清晨催促自己起床的闹钟声,再也听不到数学课上讨厌的定时测试的闹钟声,再也不会因为听到张勤的闹钟声而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妒忌。

  “为什么要杀许可莘?”章远拉开椅子,看着玻璃外脸色难看的杨蕾探望自己的人,不是对自己绝望的父母,而是许可莘的好友,这让他很意外。“是许可莘藏起我杀人的凶器,她总是冷笑着提醒我,威胁我,比那些发出刺耳响声的闹钟更让人讨厌。我只能杀了她,否则她一定会毁了我,就像那些闹钟一样。”章远紧紧抱住头发蓬乱的脑袋,刺痛耳膜的闹钟声不知从哪里传来,让他耳鸣不断,理智恍惚。

  杨蕾默默看着章远,许久才紧咬嘴唇,声音哽咽地告诉他:“你错了,可莘从未想过背叛你,她是真的想帮助你。可莘小时候,父母常常给她设定闹钟,规定她玩耍的时间,限制她的活动。后来,对此不满的可莘恶作剧地把定时在半夜三点响起的闹钟放到了父母床头。半夜,被闹钟惊醒的父母走出睡房,意外地和入屋的盗贼撞上,被逼急了的盗贼恶向胆边生,毁了可莘幸福的家。对可莘来说,闹钟的响声和可怕的死亡是紧紧相连的。她确实看到你杀死数学老师的真相,但她选择把闹钟藏起来,因为她深信那样才能彻底拯救你,和她一样被诅咒了的你。”杨蕾将许可莘留下的日记本放在章远已经模糊的视线下。

  错误的认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就像认定闹钟响起不是开启崭新一天,而是将自己从美妙梦境拉入残酷现实的可怕声音一样,自己总是被错误引导着。章远望着自己的双手,夺走美好和宝贵事物的,原来不是让人讨厌的闹钟,而是看不清真实的自己。

  闭上眼睛,章远任由身体里的闹钟不停鸣响,一遍遍刺痛心脏,他知道,这个赎罪的定时闹钟,永远无法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