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死亡追踪

  电器行老板霍占刚因生意应酬,这天很晚才回家。刚跨进公寓电梯,随着一阵冷风,后面又进来一人。霍占刚回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着素色连衣裙、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霍占刚大吃一惊,在这初雪之夜,穿这一身衣着,大概是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吧?霍占刚赶紧别过脸去,耳边却分明听到那女子怪异的一笑。霍占刚顿时毛骨悚然。

  回到二十五楼自己的家,妻子胡丽娜早入梦。霍占刚将手包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却意外发现随手包放下的,还有一只薄薄的纸袋,纸袋上有用红笔写的“内详”二字。霍占刚记不清自己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只纸袋。打开一看,是一张光盘。觉得奇怪,就随手打开电视机和影碟机,推进光盘。屏幕上一片黑暗,却传来一阵刺耳的仿佛是汽车刹车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女人的尖叫。片刻,视频出来了,竟是一个宴会的场景。

  看着看着,霍占刚突然明白,这正是不久前自己和妻子胡丽娜结婚周年的庆典聚宴。那天特意让影楼来摄像刻碟,人家第二天就把光盘送来了,这一张又从何而来?再细看,霍占刚发现,这光盘和影楼的那张内容上虽然大同小异,但选景的角度和视频的色彩并不一样,整个给人的感觉是在偷拍。视频上也没有那种喜庆的色彩,而是那种瘆人的浅灰白。更让霍占刚吃惊的是,视频上,霍占刚旁边赫然坐着一个身着素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其衣着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女子神情忧郁,脸色惨白,那模样,竟和刚才电梯上的女子有些仿佛。宴席上,众人觥筹交错,那女子却不动杯箸,只是一直用怨怒的目光瞪着霍占刚。而视频上的霍占刚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个女子的存在,只顾与客人在那里频频举杯。

  霍占刚彻底懵了,他实在记不清这个女子从何而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冲进书房,翻找影楼送来的那张光盘,可遍找不着。只得叫醒胡丽娜,让她一起来辨认光盘上的那位不速之客。胡丽娜一看光盘上的那个女子,顿时柳眉倒竖,说:“霍占刚,本事见长啊,玩劈腿啦!什么时候也介绍我们见见面哪!”霍占刚在那里哭笑不得,说:“我这人什么品行你还不了解?这事我做得出吗?再说了,那天你也在场的啊!”胡丽娜想想也是,那天自己一直就没离开过。看着视频上的那个女子,胡丽娜在那里直发愣,摇摇头说:“不认识,也从未见过,你这光盘是哪来的?”

  霍占刚说不知道。又想起了刚才在电梯上遇到的那个女子,便对胡丽娜说了那女子的形容。胡丽娜想了想说:“那是对门秦教授的女儿呀,就在我们去年乔迁后的第二天搬来的。她在读大学,听说目前生病休学在家,难道是精神方面的毛病?”

  霍占刚见过秦教授,却没见过他的女儿。便指着视频上的那女子问胡丽娜:“你再看看是不是她?”胡丽娜认真端详一番,说:“有点像,但不敢肯定。”正说着,只见视频上那个女子突然站起身,像影子一样飘然而去,视频内容也到此结束。霍占刚和胡丽娜在那里面面相觑。

  霍占刚想了想,就通过物业找到秦教授的联系方式,拨通了他的手机。一番自我介绍之后,便拐弯抹角地问上了他的女儿。秦教授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女儿正在医院输液,我们已经陪她一整天了!”霍占刚头皮一阵发麻,说:“那刚才电梯上——”话未问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霍占刚不死心,想起那天和自己同席的几位朋友,便一一打电话去问。都说没见着什么年轻女子。问他是不是喝多了,在胡思乱想。

  第二天,胡丽娜突然接到警方通知,说霍占刚在市郊国道上出了车祸,人已送往医院抢救。

  霍占刚最终未能从鬼门关回来。几天后,警方来访胡丽娜,并给她带来两张照片。那位宋警官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告诉她,说这是一年前发生在市郊国道上一起车祸的现场照。照片上,一位身着素色连衣裙的女子躺在血污中惨不忍睹,她**晓。又指着另一张说:“这是遇害人春晓车祸当天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那天,她和同学们去郊游,傍晚时和秦教授的女儿骑车回家,就遭遇了那场车祸。根据事故现场散落物分析,是一辆普桑拐弯抢道,撞了人。最后肇事者逃逸。秦教授的女儿是车祸现场的惟一目击证人。但惨烈的车祸导致她精神分裂,什么也说不清。”宋警官告诉胡丽娜,时隔一年,霍占刚和春晓是在同一地点发生的车祸。据目击者说,当时霍占刚仿佛中了邪似地在马路上高速蛇行,最后撞上了路旁的水泥护桩,翻下公路,奥迪已经报废。”

  胡丽娜颤抖着接过照片。照片上,那个**晓的女子一身素色连衣裙,一脸灿烂。旁边,搂着她的正是秦教授的女儿。乍一看,俩人像孪生姐妹。宋警官说:“她们俩在学校是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是那场车祸让她们天人两隔。”

  胡丽娜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把霍占刚那天晚上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女子和那张光盘的事说了,又急急去找光盘。可翻遍了角角落落,也不见踪影。倒是不经意间,找到了影楼送来的那一张。宋警官把光盘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身穿素色连衣裙的女子。最后给她留下电话,说有事再联系。临行前,宋警官说:“我们得知你先生一年前驾驶的就是一辆普桑,正在调查它的下落,希望你能配合。”胡丽娜嗫嚅半天,欲言又止。

  第二天一早,胡丽娜在电梯里遇到了秦教授父女俩。秦教授兴奋地告诉她,说病了一年的女儿已经痊愈,今天送她去复学。秦教授说:“一年来被这丫头折腾死了,一会搬这,一会搬那。这下可好了,谢天谢地,总算结束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胡丽娜礼节性地致贺。正要跨出电梯,只见走在她前面的秦教授的女儿突然回过头来,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她,目露凶光,寒气逼人。胡丽娜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秦教授的女儿?分明就是照片里那个车祸身亡的春晓。胡丽娜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转身进了电梯,又按亮了二十五楼的指示灯。

  当天晚上,秦教授回来,见霍家大门洞开,屋内一片漆黑。心下疑惑,就去招呼,却没人应。如是三番,引来了隔壁邻居。众人一起进屋,打开灯,赫然见到一女子身着素色连衣裙,悬挂在通往厨房的过道门梁上,披落的一头黑发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退出门外,拨打110报警。

  待警方赶到进门一看,竟不见了那悬梁的女子。最后只在卫生间的塑料篮子里找到一块半旧的素色窗帘,窗帘上有类似血污的斑渍依稀可辨。篮子旁边是一只缺柄的黑布拖把。警方赶紧联系胡丽娜,语音提示说是关机。又找她的亲友,也一概不知所踪。

  自那以后,胡丽娜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霍家的大门上,一直十分醒目地张贴着警方的封条。

  不久,秦教授一家也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