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地狱的来信1~10章

  引子

  炎夏,午夜,子时。

  秋雪提着发出橘黄色光芒的探路灯,站在空旷的山顶,仰望着天空。苍穹墨黑,黑得见不到半点其他颜色,犹如幽灵小瀑布般的长头发。山头的风在肆无忌惮地刮着,刮得竹林在瑟瑟颤抖,发出呼呼的响声,阴森森的,灯光像是鬼火,跟随着风飘来飘去,着实让人生怕。

  秋雪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急剧地跳动。

  “妈妈,你在哪里?”秋雪叫了出来。可是声音一下子被隐没在风声中。蓦然,从远处的竹林里传来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幽怨的哭声听上去像极了母亲的,哭声从远而近,由近而远。

  秋雪不禁打了个冷颤,顿时屏住了呼吸。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仿佛又越来越远。

  秋雪循着哭声,穿过深深的竹林。在竹林的深处有一个山洞,洞口漆黑一片。秋雪发现哭声来自山洞。她举起探路灯,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里面静得能让秋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前是一道深深的陌生山谷,从谷底传来一阵清脆的流水声。

  秋雪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秋雪眼前晃过,平时胆子挺大的秋雪也吓得差些尖叫出来。

  秋雪强迫自己镇静,她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哭泣,原来刚才的不是影子。那个女人背对着秋雪,秋雪看不到她的脸,可是背影很熟悉很熟悉,好像那个女人在秋雪身边呆了好几十年了。

  接下去,秋雪做了一件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她竟然往那个女人走去,可是秋雪走了好久好久,那个女人和她之间的距离永远有多远。

  渐渐地,秋雪像是认出那个女人是谁了。

  秋雪想叫那个女人,可是她越是努力地想表达些什么,喉咙却难受得要命,像是被一条钢丝绑住,好长一段时间出不了声音。

  无奈之下,秋雪只能拼了命地追赶。正当她快抓住那个女人的头发时,秋雪却发现那个女人脚下一空,坠入了深深的山谷,山谷很深很深,好像没了尽头,犹如坠入了地狱的18层。

  顷刻间,骇人的闪电清晰地划破了夜空,接着又是群山坍塌的雷鸣。

  “妈妈……”秋雪大声地叫着弹坐起来,发觉原来只是个梦,但她还是被吓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梦,这次不可思议的恐惧就是故事的开始,也是秋雪恐怖悲剧的开始。

  她更想不到在她做梦之后的那个星期六晚上,母亲无缘无故地死了,被一只粗绳吊在客厅里。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胆量,希望你先壮壮胆;如果你感觉到口有些渴了,希望你先去倒杯水;如果你现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我劝你还是去坐在沙发,抱一个布娃娃;如果你还没把门窗关好,我也劝你把门窗锁好。现在故事开始了。

  第一章你妈遇害了

  故事开始于秋雪做了那个噩梦后的那个星期六。

  那天噩梦醒来之后,秋雪急忙跑到母亲的房间,直到看见母亲还安然地熟睡着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秋雪是某名牌大学新闻系的大二学生,父亲在她七岁那年病逝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自从上了大学,上课期间都是住校的,而且报了星期六的培训班,平时在家的时间就是星期六晚上到星期天下午。

  尽管如此,她和母亲的感情很好。母亲很疼爱她,隔三差五地给秋雪打电话,特别到了星期六,一大早就会打电话来问喝什么补汤。

  其实,自从秋雪上个星期做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噩梦之后,心里一直有层阴影,几天来总是疑神疑鬼的,看人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

  这是一个谁也不会去刻意记住的星期六,秋雪还是和往常一样去培训班,但令她奇怪的是今天怎么既没有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也没有收到她的短信。想着想着,秋雪心里开始担心起来,更多的是恐惧。

  秋雪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的样子。从早上开始,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后飘来飘去。“大白天的,不会遇上鬼的。”她这么跟自己说。

  “秋雪。”正在她发呆时,一个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像一根细针刺入她的耳膜,然后刺激了所有神经,令她毛骨悚然。

  “啊!”秋雪闻声弹了起来,吓了周围的同学一大跳。

  “请你来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老师在台上说着。秋雪这才舒了一口气。

  “呃……”秋雪吞吞吐吐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刚才老师问的是什么问题。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能回答。

  “秋雪,你没事吧,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同桌的田漫漫一阵狐疑。

  田漫漫是秋雪上培训班的同桌,也是同寝室的,睡在她对面。从大一到现在,感情都很好,一同吃饭,一同逛街的。

  “刚才开了点小差。”秋雪说着,勉强自己笑了出来。

  “看你满头都是汗的,真的没事?”

  “没事。”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田漫漫看秋雪脸色很难看,很担心地又问了一次。

  “真的没事,先认真上课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课结束,秋雪已经顾及不上任何事情,和田漫漫道了声再见,拦了辆出租车直往家里去。

  等她在出租车上坐稳,发觉出租车里阴森森的,没有任何杂音。司机的眼神迷茫,目光呆滞,但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管自己开着车。

  秋雪的心像是提在了手上,砰砰作响。

  透过后视镜,秋雪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纠缠着自己。猛一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突然又发觉脚像是踩在了泥洼上,低头一看,自己还是坐在出租车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仿佛很快就要下雨了。秋雪发现自己被开进了一条以前从未见过的小路,小路两旁除了森严的建筑没有别的东西,这让秋雪很奇怪,这么一条街,竟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秋雪慢慢地摇下玻璃窗,迎面扑来一股不知腐烂了多少年的气息,似乎自己已到了另一个世界。

  “司机,这是哪里?”

  司机没有回答。

  “司机,你是不是开错路了啊?”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直视前面,说:“小姑娘,快些回家吧,你妈遇害了。”

  “老师傅,你在和我说话吗?”

  “小姑娘,快些回家吧,你妈遇害了。”司机还是这么一句话。

  “老师傅,你没事吧?”

  “小姑娘,快些回家吧,你妈遇害了。”

  “停车,停车。”秋雪大叫着,差些吓得哭出声了。正当她大叫之即,出租车开出了这条小路,驶入一条通往秋雪家的大路。她已经看到了几百米之外的自己的家了。那是一套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小型别墅。

  可是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捷径呢?

  车子很快在家门前停下,秋雪也没有告诉司机具体位置,他怎么会停得这么准确呢?

  “师傅,给你钱。”秋雪说着下了车。

  “小姑娘,快些回家吧,你妈遇害了。”司机接过钱,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忙离开了。

  秋雪忐忑不安地开了家门,这个时候应该是母亲做晚饭的时间啊,怎么房间里没有半点声音,也没有了往常的那种饭香汤香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像是从地府飘来的阴凉气息扑鼻而来。难道母亲真的出事了?

  “妈,妈。”秋雪边拖鞋子边叫。可是没有任何回音。

  “妈,妈。”秋雪更大声地叫了,结果还是一样。秋雪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位司机说的话。心头不禁紧了一下。

  她轻声地穿过走廊,推开客厅的大门,可是这一推门不得了。“啊!”秋雪一声惨叫之后,一下子吓得昏了过去。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背对着她,被吊在了客厅中央,四肢下垂,身上穿着粉红的睡袍。

  第二章尸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秋雪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左边坐着田漫漫,右边站着一名护士。护士见秋雪醒来,俯下身子想帮她把把脉。

  “鬼,鬼……”秋雪用力地摆着手,语无伦次的。可想而知,她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

  “秋雪,你怎么了?什么鬼啊?她是护士啊。”田漫漫赶忙抓住秋雪的手。

  “小漫,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你在家里昏迷了。”

  经田漫漫这么一说,秋雪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晚上在客厅里看到的情景。从背影上看,她认得那就是母亲。想到这里,秋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秋雪,你没事吧?从昨天下午上课到现在你就怪怪的,后来我不放心,就去了你家……”

  “我妈。”秋雪这时候才想起了母亲,“我妈呢?”

  “你妈?”

  “对,我妈,我妈被吊在了客厅里。”

  “没有啊,我进去的时候只有你个人躺在客厅里,当时我被你吓坏了,马上就打了急救电话啊。”田漫漫说。

  “你没有看到我妈被一跟粗绳吊在客厅里?”

  “什么粗绳子,什么你妈被吊在客厅里啊?我说了,当我到了你家,我看你家门没锁,我就叫你,可是你没有回答,当我走到客厅时,发现你昏迷在地上。秋雪,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啊?”田漫漫被秋雪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不可能,不可能……”秋雪自言自语着,就下了病床。

  “小姑娘,你还不能走啊,我们还得仔细检查。”护士说。

  “我要回去看我妈……不可能……”秋雪像是没有听到护士在说话,管自己穿上鞋子走出了病房,田漫漫也跟了出去。

  她们坐出租车到了秋雪的家,这期间秋雪没有和田漫漫说任何话,只是自言自语的。眼睛认准一个方向就不会改变了。看上去很像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们来到了秋雪的家,秋雪显然没有了丝毫的恐惧,直冲客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尸体,和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这……”田漫漫指着挂在客厅里的女尸,天生胆小的她吓得目愣口呆,没一会儿就昏迷了过去。

  秋雪经过昨天那么一吓,胆量显然大了点。秋雪也没有过去,也没有去理会昏迷在地的田漫漫,只是死死地盯住悬挂在客厅里的母亲的尸体。

  过了半分钟左右,“支呀”,清脆的一声,响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

  是绳子断了。

  秋雪母亲的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秋雪控制不住自己尖叫出来,然后扑到母亲尸体旁边。母亲仰面朝天,毫无表情,刚做过护理的乌黑头发散在地上。

  秋雪都不敢伸手去抚摸母亲的脸,曾经那张容光焕发的脸,此刻却是冰凉乌青。

  顿然,一种莫名其妙的液体贯穿了秋雪的整个身体,令她不自在地颤抖着跌坐在地板上。她注视着母亲那张安详的脸,才弄明白那液体是一种叫悲伤和沉痛的暖流。

  母亲死了,死在一个安详的傍晚。这是无容质疑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当昨天田漫漫进来时却没有看到尸体悬挂在客厅呢?为什么尸体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呢?

  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呢?秋雪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为什么他会知道母亲将会遇害呢?

  一串串的疑问塞满了秋雪的脑子,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秋雪心中的一个谜。

  第三章深夜的邮递员

  那天秋雪凝望着母亲的尸体好久好久才醒悟过来,赶忙报了警,后来一群警察在四周巡视了许久,又把客厅像是翻了个底得搜查一遍,结果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找着。一群人一致认为母亲是自杀,可是秋雪始终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自杀。

  后来也有警察说可能是他杀,但现场没有任何线索。于是,警察们只能收队了。最后把秋雪母亲的尸体运到殡仪馆了。

  最后,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丢下一句话,却发人深省又令人惊悚。他说:“难道是被鬼杀了?”当他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其实这还不能令人起鸡皮疙瘩,后面的事让秋雪简直不敢去相信。当车子到了殡仪馆时,工作人员把车门一打开,却发现秋雪母亲的尸体不见了。大家都有把运尸车翻过来的冲动了,可尸体真的不见了。

  那个队长模样的人傻了眼地说:“这,这怎么回事啊?见鬼了,真的见鬼了。”

  可是见鬼归见鬼,期间秋雪和田漫漫被叫过去谈了很多次话,他们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通,可事情就这么搁着了。

  很快的,暑假开始了。秋雪也慢慢地从母亲的死中走出来了,但偶尔想起母亲的尸体莫名其妙地消失这件事,心里不免有些恐惧。她也在想是不是真见鬼了。

  由于母亲突然去世,偌大一幢别墅只剩下秋雪一个人了,于是秋雪就找来外婆和外公一起住。

  今天是7月15日,牛郎织女相会一个星期之后,在秋雪那里早就有那么一段传说。相传7月15日这天是鬼出没的日子,通常这天晚上小孩子是不能上街的。

  母亲没出事之前,秋雪根本不相信什么鬼不鬼的,但自从那事之后,秋雪还真不能不信这个邪了。

  外婆和外公早上去乡下了,现在只剩下秋雪在房子里。

  外面的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呼啸声就像孩子在嚎啕大哭。秋雪假装很镇定,坐在那里看电视,脑子里却浮现出母亲悬挂在前面的情形。身上不禁竖起汗毛。

  秋雪拼命地换频道,因为各大电视台播放的不是恐怖片就是血腥场面,这种状态下让秋雪看这些片子简直是遭罪。

  经过再三的精挑细选,秋雪选择了看武侠片,可没看多久就出现了一个惨杀场面,一个大胡子背后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鲜血喷了出来。

  秋雪吓了一跳,也感觉有人正拿着刀往自己身后捅,猛然转身,可是身后没有任何人。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刀子从大胡子身上抽出的时候,秋雪听到窗外一声巨响,像是整个天穹倒塌下来了,随后又是一道惊人的闪电打在客厅的屋角,电视机屏幕和电灯都被烧坏了,房间里一下子黑成一团。玻璃窗被打开了,一阵携带着阴森气息的风一个劲地往客厅里吹,长长的窗帘迎风飘扬,就像很多鬼片里幽灵长长飘扬的头发。

  秋雪无法自控地叫出声,随手抓起小枕头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只有呼呼的风声,秋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像是雨后的春笋,然后环视着四周。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落地窗前掠过。速度快得让人顾不及定睛看。

  “鬼,鬼!”秋雪不停地叫着,整个身子都蜷在沙发的角落里。

  “铃……”一阵急促地电话声响起,在客厅里回荡了一圈,像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然后钻进秋雪的耳朵。秋雪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铃声还在作响,秋雪慢慢爬过去,摘起听筒。

  “喂,喂……”秋雪轻声地询问了几下,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声音。

  “喂,喂,你找哪位?”对方还是没有声音,正当秋雪要挂断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幽怨的笛声,接着又传来教堂里祷告的声音。

  “啊!”秋雪叫着用力挂了电话。

  可是她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又摘起电话,很顺手地拨出了号码。号码是田漫漫的。

  “嘟,嘟……”响了四下之后,对方接起了电话。

  “这里是地狱之门接待处,请拨分机号,查询请按0。”听筒那头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地狱之门?秋雪傻住了。明明拨的是田漫漫的号码,怎么出来个地狱之门接待处呢?

  她不可能会记错号码的,平时就算是蒙住眼睛也不会把这个号码拨错的。

  秋雪只是诧异,但没有恐慌,也许那一刻,她的惊奇盖过了恐慌。

  她又拨了一次田漫漫的号码。

  “欢迎你再次光临,进入地狱之门请按井号。”

  秋雪这时候开始有点恐惧了。这是怎么回事?

  秋雪想到今天是7月15日,难道真的闹鬼了?正当她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秋雪屏住了呼吸,不敢前进半步。

  “啪啪啪……”敲门声还在继续着。

  “谁啊?”秋雪很大声地叫了出来。

  “啪啪啪……”除了敲门声没有任何回音。

  秋雪缓慢地往大门移动脚步。

  “你找谁啊?”当秋雪靠近大门时又问了一句。

  “请问秋雪在吗?”外面终于有了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秋雪惶恐地问。

  “我是邮递员,有你的信,先把门打开好吗?外面下好大的雨。”

  邮递员?信?这么刮风下雨的夜晚怎么会有邮递员来送信?秋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以先开门吗?外面下好大的雨。”门外边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秋雪顾不上思考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雨衣,戴着雨帽,由于光线暗淡,秋雪看不清他的脸。

  邮递员把信递给了秋雪。信被包在一个塑料袋子里。

  “这是一封地狱的来信,请你在这签个名。”邮递员说着举起了手,可是秋雪发现他手上没有任何东西。

  “签哪里?”秋雪不解地问。

  “谢谢,我先走了。”那个邮递员说着就匆匆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这之间,他没有正面看一眼秋雪。

  秋雪像一只受伤的无助小鸟,站在门口望着邮递员的身影很快地消逝在雨幕中。她都不敢去想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者她根本就记不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第四章地狱的来信

  灵幽大道。十字路口。

  由于昨夜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来袭,路牌光荣下岗了。几个工人在修路牌,忙得不亦乐乎。

  灵幽达到175号。这是一座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小型别墅,散发着神秘诡异的气息。别墅里,秋雪有点痴呆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秋雪,先吃点东西吧。”秋雪的外婆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走到秋雪面前。

  连续几次的惊吓让秋雪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导致她的言行举止,一笑一颦都显得迟钝牵强,让人一看就会起怜悯同情之心,特别是看人的时候,像只脆弱的小绵羊。

  秋雪示意让外婆把吃的放在茶几上,确切地说是放在那封在暴风雨之夜收到的来自地狱的信旁边。这是一个黄皮纸信封,有点旧有点皱,像是经过长途跋涉才来到秋雪身边的。和往常的信封不同的是这个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和条纹。信封口被整整齐齐地封好,寄信人像是个很细心的人。

  两天过去了,秋雪还是没有勇气把信拆开,好像里面装的是毒气,又像装的是千年来无法破译的密码,一打开就要公众于世。

  现在,它就那么安详地躺在茶几上,这让秋雪想起一个多月前,母亲从绳子上掉下来时平躺在客厅地面上。难道这封信和母亲的死有关?

  秋雪没有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外婆外公,所以两个老人对秋雪这两天的反常也感到很诧异,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她也弄不明白秋雪为什么一直看着那封信又不敢打开。只能以一分钟一次的频率进出客厅。

  经过十几次的踱步徘徊之后,外婆终于还是开口了。

  “秋雪,你为什么老是看着这封信啊?谁给你寄的啊?”

  “信?没事没事。”秋雪听到信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赶忙把信夹在一本厚厚的书里面,像是什么特大的秘密被发现了。这个举动更让外婆吃惊。

  “秋雪,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外婆走到跟前,关切地问。

  “没有。”秋雪说着却吃起东西来,“外婆,这汤味道不错。”自从收到信后,也许这是秋雪唯一一句有点正常的话。

  “那多喝点,厨房里还有。”

  “嗯。”秋雪点了点头。

  外婆也不再追问太多,起身离开了。

  秋雪喝了热腾腾的汤,拿起那本厚厚的书,回自己的房间了。回到房间,又把信摆在写字台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些天来,她晚上都没怎么合眼。一个个恐怖的画面就像电影的镜头在她脑海中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

  当她再次被噩梦惊醒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也就是说她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这次的噩梦和那封信有关,而且在梦里有个蒙面人告诉她这封信和她母亲的死有关。

  秋雪满头大汗地坐在床上,第一个反应就是找那封信。当发现信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茶几上,她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次她很迫切地想拆开这封信,她想知道个究竟,知道这封信到底和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把信给拆开了。

  拆了信封口一看,里面又是一个同样的,只是大小稍微小点的信封。秋雪又拆了信封,里面还是个信封,这时候的秋雪心跳开始加快了。

  她不厌其烦地拆信封,可是茶几上都撒满黄皮纸了,还是没看到真正的信。此时的秋雪已经慌乱不已。

  约莫拆了十个大小各不同的信封之后,终于出现了真正的信笺,是一张灰色的纸,叠成好几块,也有点旧有点皱,像是被压了好久好久的。

  秋雪那双颤抖的手紧紧捏着信笺,怀着试探的心慢慢地把信笺摆平整,可是她根本不敢看。顷刻间,外面一道莫名其妙的光闪了过来,吓得秋雪“啊”得大声叫了出来。

  不一会儿,外婆赶来过来。“秋雪,秋雪,你怎么了?”

  秋雪全身颤抖着蜷缩在床的角落里,没有回答外婆的问题。外婆马上凑到她的身边,关切地问:“孩子,你怎么了?”

  外婆说着已经看到秋雪手里紧紧拽着的信笺。外婆想把信笺拿过来,可是秋雪拽得死死的,于是外婆只能先安慰秋雪。

  秋雪慢慢地也舒缓过来了,然后和外婆一起看信。

  信上是这么写的:

  秋雪:

  你妈还没死,你妈在地狱注视着你。

  地狱

  第五章古老的传说

  那封地狱的来信的谜底算是被揭开了,相应的,问题又出现了。

  当秋雪和外婆打开信后,信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骷髅图片,年迈的外婆没看几眼就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着实吓了秋雪和她外公一大跳。

  外婆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那封信,也不是秋雪母亲的死,而是秋雪,她还担心秋雪会发生什么事,当看到秋血安然无恙地坐在她边上,心头重石落了地。

  当然,秋雪没事,摆在首要位置的非那封信和秋雪母亲的死莫属了。

  秋雪早对母亲的死心存怀疑,特别是尸体两次莫名其妙地消失。有时候觉得母亲根本不是自杀,可是假如母亲是他杀,毒害母亲的凶手精密的手段简直是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是魔鬼在作怪。

  这也是秋雪一直苦恼的,但现在外婆又成了她心头的结。

  打从外婆出院后,经常会自言自语,语无伦次,一切迹象表明外婆的神经被吓出毛病来了。

  有时候外婆会有事没事地在整个房子里走来走去,有时候又会无缘无故地端着一碗水跪在客厅中间,把碗举过头顶,摆出一副供奉上帝的模样,嘴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些什么,让秋雪和外公颇是费解。

  秋雪也不能拿外婆怎样,只能视为不见,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于是田漫漫拨了电话。

  由于上次拨田漫漫的电话却听到里面有人阴里阴气地说是在地狱之门,那也是秋雪一直未解开的心结,因此这次很小心地按每个键。

  电话接通了,秋雪让自己尽量放松平静,可越是这样,心跳却越快。

  “喂,找谁?”是田漫漫的声音,秋雪没有回答,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是秋雪吗?”田漫漫从叹气中听出了打电话来的是秋雪。

  “对,是我。”

  “你刚才怎么接通电话就长叹一口气啊?”

  “小漫,你听我说,最近我可能是中邪了。”

  “秋雪,你在瞎说什么呢?你怎么也信起……”

  “是真的,小漫,你听我说。”秋雪还没等到田漫漫说完就打断了,“自从我妈莫名其妙地自杀开始,我遇上了很多稀里古怪的事,而这些事除了是见鬼了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秋雪,你肯定是压力太大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来散散心吧。”

  “不是的,小漫,真的很古怪。”

  “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不觉得我妈的尸体无缘无故消失了两次很奇怪吗?”

  “这……”田漫漫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

  “这还不算奇怪,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在我妈出事那天,就是你说我古古怪怪的那天,我从学校坐出租车回家,那个司机一直跟我说一句话——‘小姑娘,快点回家吧,你妈遇害了。’她好像已经知道我妈遇害了,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难道你妈的死和他有关?”田漫漫恍然大悟。

  “我也有这么想过,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当时我既担心我妈会出事,又害怕,根本没怎么看过司机。如果让我再碰到他,可能会有点印象。”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了。”田漫漫的反应像是很失望,像是从波峰跌入波谷。

  “还有,小漫,我妈死后一个多月,就是7月15日那天晚上,我给你家打电话,你知道电话里说什么吗?”

  “什么?”

  “‘这里是地狱之门的接待处,请拨分机号,查号请按井号’。”秋雪也学着那天晚上电话那头那个人的语气说。

  “秋雪,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是不是拨错电话号码了?”

  “怎么可能记错,我还拨了两次呢?两次的结果都是这样。就算拨错了,你说这世间会有一个地狱之门接待处吗?”

  “秋雪,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毛骨悚然的。”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呢,那天晚上我还收到一封署名为地狱的来信,你说深夜的,还下着暴雨,怎么会有邮递员送信。我觉得我真是中邪了。”

  “你说也是邮递员送来的。”

  “对的,一个男人,但看不清他的脸。”

  “在很久很久以前,民间有个传说,说的是一个书生,去考状元,大家觉得他肯定能中,但发榜日期过了很久了他还是没有收到录取信,大概是十天之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有个人猛敲他家的门,他出来一看,那人全身都是刀伤,后来经过询问才知道是朝廷派来送录取信的,但半路上却惨遭毒手,还没等他把话完就咽了气,奇怪的事发生了,朝廷送信的那人死后,几个月下来,那个书生家里大大小小,不是惨死就是生病,所以后来传言哪家人深夜遇上送信来的将……”田漫漫说着说着却戛然而止。

  “将怎么样?”秋雪好奇地问。

  “没事没事,以后告诉你吧,对了,那信上说了些什么?”田漫漫只能转移话题。

  “你明天来我家给你看吧。”

  “好的,不要想太多。一切会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秋雪却久久呆坐在床上,她在想田漫漫讲的那个传说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母亲的死真的和那个出租车司机有关吗?她又想着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第六章这个被风吹过的夏天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田漫漫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快到秋雪的门外了,那时,秋雪还在做着美梦。说实在的,这可是近段时间来秋雪唯一一次睡得这么好的。

  美梦被惊醒后,秋雪没有再进被窝睡,拉开窗帘,眼光很美,美得让人忘记什么叫悲伤,什么叫恐惧。她推开了窗户,就像推开纠缠自己许久的包袱。秋雪抬眼望了望天空,天空很蓝,蓝得令人落下激动的眼泪。

  她对着天空笑了。笑得那么灿烂,第一次,这么舒心地笑了。秋雪感觉今天会有什么不期而遇的邂逅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很快地整理了一下,冲了杯麦片坐在阳台上,坐在清晨温和的阳光下,在温馨的氛围中品尝着。在这样一个诗意的早晨很容易让人回想起一些时时在隐隐做痛又很美丽的往事。

  也许,恋爱是世间最美好又最残酷的东西。当然,深埋在秋雪心底最美好的往事也是爱情惹的祸。

  那年她20岁,上大一。那是她的初恋。他们戏剧般地在校园里相遇,相处不久发觉很投机,可是这段恋爱只延续了半年之久。结局的匆忙让人措手不及,而且没有一点戏剧性。那个男孩子要出国了。

  依稀记得分手那天,他们站在美丽的湖畔,清风拂来,湖面泛起微微的波光。秋雪不敢正视他,只是看着湖里的鱼儿游来游去。他们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只是静静地站着。

  最终,他还是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秋雪永远忘不了当他转身时那个眼神,勇敢背后带着软弱。

  最后的最后,秋雪哭了。在他的背影消逝在秋雪视线的时候,她哭了。眼泪像绚丽的琥珀,滑过脸颊,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一颗心破碎的声音。

  可是他走了,一年多了,连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秋雪虽然假装很坚强,可是她内心经受着斗争,她会时常一个人想念着流泪。

  “叮咚……”就在秋雪回想往事时,门铃响了,应该是田漫漫。秋雪以很快的速度去打了门,田漫漫笑着站在门口。

  秋雪让田漫漫进屋,边关门边问:“早餐吃了吗?”

  “没有,你是不是请我吃啊?”田漫漫笑着说。

  “厨房冰柜里应该还有蛋糕,我给去热热。”秋雪说着想往厨房走去。

  “和你开玩笑的啦,小精灵。”小精灵是田漫漫给秋雪起的绰号,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也都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这么称呼。

  “你又叫我绰号?”秋雪说着想抓田漫漫的痒,田漫漫举起了双手,像是投降的样子,嘴里忙说不敢不敢。

  “你可真吃过了哦?”秋雪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真的。”

  “到时候可别说我招待不到哦?”

  “知道了,你怎么比老太婆还罗嗦啊。”田漫漫又开玩笑着说。

  “我们去阳台上坐坐吧,今天的天气很好。”秋雪说着就拉着田漫漫的手往阳台走去,田漫漫一直看着秋雪,笑了。可能是感觉到今天的秋雪变得开朗了。

  她们在阳台上坐下。田漫漫很明确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可是她看到秋雪这么开心,还是不要提那些伤心往事了,于是和秋雪聊一些轻松的东西,比如大学校园泛滥的爱情啊什么的。

  可是没聊多久,秋雪还是先提到昨天电话里的事情。田漫漫故意不想回答,可是秋雪很坚持。

  无奈之下,田漫漫只能把那个古老的传说的秘密告诉了秋雪。

  那个结果其实也是秋雪想象过的,果真如此,传说里指的后果就是在深夜收到信的那个人的亲朋好友将会遭到厄运。

  秋雪听后傻在那里,她没有害怕什么,而是心里不是很舒服。

  “秋雪,别害怕,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田漫漫安慰着秋雪,但她也可以看出在秋雪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与感伤。

  后来秋雪还提到给田漫漫看那封地狱的来信,可是田漫漫不想让秋雪更伤心,说下次,然后起身要走。

  秋雪也没有强迫,送她去了家附件的公交车站。

  秋雪目送田漫漫上了车,正当她挥手之即,秋雪看到在公交车上坐着一个男生,他正看着秋雪。

  这个男生看上去很朴素,从肩膀上看到的来猜测,他应该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加上黑亮的头发,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特别是他的眼神,深邃迷人,就像深藏了几千年。秋雪很清晰地记得这种眼神是初恋男友留下的。

  那个男生向秋雪微微一笑,他的笑都那么美,足以让无数女生迷惑的笑,秋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微笑。

  秋雪有点害羞地低下头,可就在低头的瞬间,车子开走了。秋雪傻傻地望着车子。

  在回家的路上,秋雪心潮澎湃,像是深埋在心底许久的密码将被破译,她知道自己留恋那个眼神,那个笑容。

  那个本没有任何惊喜的夏天早晨,微风吹过的一瞬间,似乎吹翻了一切,那个熟悉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蓝色的思念,突然演变成了充满阳光的夏天午后。

  秋雪认定自己遇上了一位能够让自己心头的冰雪融化的男生。尽管如此,她的厄运也在蔓延,那个古老的传说真的在她身上灵验了。

  第七章外婆梦游了

  悲惨的遭遇首先降临在外婆,可以说是秋雪目前最亲的一个人了。

  前面也已经提到,秋雪的外婆自从上次那么一惊吓,神经就被吓出毛病来了。她正常的时候很正常,可是一旦发病了,那简直是不可收拾。一开始秋雪还有些担忧,可是时间一长,也就慢慢习惯了。

  悲剧发生在田漫漫来访后的第二天夜里,而外婆的异常真正出现时间应该是在晚饭以后。秋雪为了不让外婆太劳累,所以自己去洗碗。

  洗着洗着,秋雪总感觉后面有人,可是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发现什么。于是秋雪管自己洗着碗。

  一遍洗完了,秋雪换水洗第二遍。可是洗着洗着,又觉得后面有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而且那个人和自己靠得很近很近。

  想着想着,秋雪竟自己吓起自己来了,而且她连回头探个究竟的勇气都闪失了。

  越是心里有鬼,本来没有的事也会被想得很恐怖。现在的秋雪就是这样。她感觉四周一篇寂静,空气也变得阴森森的,像是处在荒漠里。这可不是正常家的感觉。

  经过再三的心理斗争,秋雪还是转过身来,因为恐惧感夺去了她心中所有的情绪。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秋雪发现一个人站在自己后面,贴得很近很近。

  “啊!”秋雪不禁失声尖叫出来。拿在手里的碗吓得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响声仿佛在整个房子里回荡了一圈又传到秋雪耳朵里。

  虽然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但是秋雪的那颗心像是经历了一场乱七八糟的洗礼。当她镇静下来,发现前面站的人是外婆。

  “秋雪,您怎么了?”外婆好像若无其事的样子。

  “外婆,您进来怎么也和我说一声啊?吓了我一跳呢。”秋雪说话的声音还在颤抖。

  “我看你洗得那么专心,不想打扰你啊。”外婆说着转身走了,好像根本不在意秋雪的感受,而且对秋雪刚才的反应并不感到诧异。

  秋雪望着外婆踉踉跄跄地离开。

  夜深了。

  由于刚才外婆的反常,秋雪看着外婆睡下才进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秋雪开灯看了会书想让自己放松些,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于是又熄灯躺在床上瞪大眼。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吹起凉风,院子里的树枝随风摇曳,在玻璃窗上影射出一个个影子来,很像许多恐怖影片中鬼出没的迹象。

  秋雪把薄薄的被单捏紧了些,把自己裹地严严实实的,生怕什么东西进来,甚至空气。

  秋雪躺在床上,应该是说蜷缩在那里,可她还是感觉有风吹进来。她只能悄悄地用脚把被单往下面踢,希望能够把整个身体裹得毫无缝隙。

  秋雪本来就是个比较敏感的女生,就是没有遇到最近这些离奇事,她睡觉也不会太沉太死。她裹着头,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但她还是竖起耳朵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秋雪还是悄悄地探出头来,真有小荷才露尖尖之势,可是房间里一团漆黑,毫无动静,就连窗外的树叶也不再摇动了。秋雪感觉自己就像睡在前年古墓中。

  渐渐地,秋雪迷迷糊糊地有点睡着了。可就在此时,一个门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秋雪,这个声音很近很近,好像就是秋雪房间的门。

  秋雪像是膝跳反应似的张开眼,往自己房间的门看去。门还紧闭着。

  “嘭。”又是一个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次秋雪没有理会,继续钻在被窝里睡。可是她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感觉。

  这种感觉致使秋雪又一次探出头来看了看。

  她看到了一个人正站在她的面前,举着一把刀,像是要砍下去。

  秋雪没有张大了嘴,却没有叫出声来,像是被吓傻了。

  可是,秋雪很清楚地看到举着刀的人就是外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外婆梦游了?

  秋雪想着想着,已经坐起身来,拧开房间的灯,灯光照在外婆苍老的脸上,清晰的皱纹就像夏天干裂的田野。头发蓬散着,遮住了半边脸。秋雪以前从来没有看过外婆这样子。

  透过蓬乱的头发,秋雪看到外婆的表情很凶残,这让秋雪感到害怕。以前外婆在秋雪眼中一向是很和蔼可亲的。

  “外婆,您怎么了?”秋雪还是问了出来。

  外婆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别的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听到秋雪在问她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秋雪,嘴巴里发出急促的喘息声,这声音像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恶鬼发出的。

  “外婆,外婆。”秋雪又叫了两声,可外婆还是没有回答。这时候,秋雪明白了,外婆是在梦游。

  但是,秋雪又在想,外公以前就说过,外婆以前不会梦游的啊,难道外婆中邪了?

  正当秋雪想着时,外婆用手撩开遮住脸的头发,秋雪看了看外婆,而外婆的那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秋雪,这个眼神实在太可怕了,是秋雪从未见过的可怕目光。

  这还不算什么,外婆竟然咬紧牙,举起手中的刀,往秋雪砍去,口中却念叨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秋雪像是料到外婆下一步会是这个举动,一下子从被窝里闪了过去。刀正好砍在离秋雪左腿几厘米的地方。

  她顾不上太多,拼命往床沿挪去,然后跳下床,这一连贯的动作就在一念之间。

  外婆没有停住手,而是举着刀跟着秋雪,像要置秋雪以死地。

  秋雪嘴里不停地问外婆到底怎么了。可是外婆根本听不进去。

  秋雪乱了,她真的慌了,如果是以前的外婆,以秋雪的力气还能制止住,可是今晚的外婆像是变了个样,她浑身是劲,而且手上拿着刀,秋雪连接近外婆的机会都显得很微妙。

  秋雪想破门而逃,可是当她伸手开门的时候,外婆却把门给关上了,于是秋雪只能往里边逃,可外婆也发狂地往里面追来。

  外婆把秋雪逼到了角落里,走投无路了。秋雪用手撑住外婆拿刀的手,可是在外婆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无奈之下,秋雪想到了睡在隔壁的外公,于是破声大叫救命,希望外公能够听见。但是僵持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外公破门而入的身影。

  可就在秋雪快绝望的时候,外婆却停住了手。她发现自己手上正拿着刀,赶忙怕得扔在了一边。然后说:“秋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拿着刀?”

  “外婆,你没事吧?”

  “秋雪,这怎么回事?孩子,你没吓坏吧?”此时的外婆像是变了个人,完全恢复正常了。

  “外婆,您刚才拿着刀,嘴里不停地说要杀了我。我逃了,您还不停地追我。我被您吓死了。”

  “我要杀你?”外婆自己也很疑惑,“孩子,你没吓着吧?”

  “没事,可能您是太累了。”秋雪始终不敢说外婆这是梦游了,“外婆,我送您去房间休息吧。”秋雪说着扶着外婆往房间里走去。

  从外婆房间出来后,秋雪的心还在急剧跳动,刚才她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决斗。可是她始终不明白外婆怎么会突然梦游了,而且会拿刀杀人?

  回到房间,躺下之后,秋雪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着外婆这几天一直怪怪的就揪心,她仿佛感觉到外婆,这个她最亲的人将会遭遇厄运了。

  在黎明破晓前,秋雪却睡着了。

  第八章外婆跳楼自杀了

  有人自杀了!

  一个令人听着发颤的妇女叫喊声划破了清晨宁静的天空,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秋雪。秋雪对这个尖锐的声音很熟悉,就是隔壁张大妈的。以前他就总用这种分贝的声音叫唤跑到到秋雪家院子的小狗狗,只是在这样一个清晨,她的声音带写恐怖。

  因为有人跳楼自杀了。

  秋雪的心紧了紧,似乎这个自杀的人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这个人就和她近在咫尺。

  顷刻间,秋雪从床上弹了起来,穿着睡衣走到阳台。

  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群人正围在她家院子的旁边,每个人都趴在铁栏杆上。这让秋雪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去动物园看关在笼子的孔雀。可是,在这个本不会被很多人惦记的早晨,一切都改变了。

  那群人围观的不是关在笼子里的孔雀,而是一具尸体平躺在不大的花园,而这个人就是秋雪的外婆。

  她在刹那间,经历了一场心碎成一片一片的过程。她也分明听到心如玻璃破碎般的清脆声响。

  “外婆!”秋雪忍不住尖叫起来,很多人抬头看了看。

  秋雪以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速度下了阳台,冲到外婆身旁。她伸手摸了摸外婆的脸,发现外婆的身体已经冰凉如水,眼睛还瞪得大大圆圆的,可是没有任何神情。秋雪想外婆在跳楼自杀之前到底在想什么?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可秋雪全然不顾,失声嚎啕起来。

  最令她吃惊的是在外婆尸体不远处摆放着一把刀,秋雪很清楚地记得那就是昨晚外婆梦游时举在手上要杀她的,可秋雪明明让外婆从梦游中回到现实了啊,而且还看着她入睡的,可为什么她会跳楼自杀呢?还拿着刀?难道她又一次梦游吗?

  秋雪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疑问,可这么多的疑问都是她一时无法破释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街小巷开始沸腾起来。

  灵幽大道175号,院子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此时,秋雪的外公睡眼惺忪地站到了门口,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雪含着泪,红着双眼,转过头来望了望外公。秋雪并没有对外公的若无其事感到惊讶,自从前年外公生了一场重病,他的反应开始变得异常迟钝,神志也有点不正常,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外婆两次梦游,他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正当秋雪在想着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报声。不知谁报的警。警声长鸣,愈来愈近,给这个清晨添加了不少恐怖感。

  警车很快就在秋雪家门前停下,然后从里面走出三个人。秋雪一下子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就是上次接手秋雪母亲死亡案的队长。

  秋雪心一下子凉了一截,因为,上次关于母亲死亡案,他们左右盘问,仔细排查,结果什么名堂都没搞出来,只能以自杀结了案,因此,秋雪对这群人是失去了信心,觉得他们办事效率低,结论下得武断,一直很不看好。

  那个队长站在门口,敲着铁门,可是秋雪假装过度悲伤没有听见,其实她是根本不想开门,但越是这样,那个队长敲门的声音越大,真有拆了这铁门的趋势。

  过了许久,秋雪实在受不了,起身开了门。

  队长分配了一下,后面那两个家伙便有条不紊地去搜索线索。队长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第一次看到他的人,还真会觉得他有那么一套。

  “小姑娘……”队长对着秋雪叫了一声,秋雪死死地盯着他。

  队长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却被秋雪的眼神吓住了。也许大家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队长会这么害怕秋雪,这当然和秋雪死亡案有关,队长一直对没有还秋雪一个公道而愧疚。

  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得追溯到秋雪母亲死亡案结案那天,当队长告诉秋雪是自杀的,秋雪愤怒地望了队长一眼夺门而出。队长始终忘不了秋雪离开时的那个眼神。

  也许有一点大家更觉得奇怪,其实秋雪和队长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们还是无法叫出对方的名字。队长也忘不了当他告诉秋雪她母亲是自杀时,秋雪连接过队长递来的名片都觉得有点多余。最遗憾的是队长问秋雪怎么称呼的话还颤抖在半空中。

  队长望着秋雪,秋雪也很勇敢地望着他,两个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与尴尬之中。

  “小姑娘,我可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吗?”出于工作需要,队长还是开头问了秋雪一句。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秋雪的反应如此恶劣。秋雪不以为然地说:“你想了解什么情况?我外婆是自杀的。”听这语气,秋雪还是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但是队长也并没因为秋雪的任性而指责她。

  “你为什么确定你外婆是自杀啊?”队长一时还听不出秋雪的话中话。

  “按照你们的那些鬼推理,不是什么案都是自杀的吗?”秋雪狠狠地盯住队长说,全然不顾他是一名人民警察。

  “小姑娘,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些?你要清楚,现在我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和你说话。”队长显然有些愤怒了。秋雪也感觉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愣在一旁不出声。

  “我只想了解更多的关于你外婆的情况,也许这样对破案会有更大的帮助。你也不会希望你外婆不明不白地死吧?”队长见秋雪不再偏激,开始以德服人。

  “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徐队长,里面没有发现什么。”队长正想问秋雪的时候,里面两个手下出来了。

  “那你们到周围再看看。”队长发号司令。两个手下闻声分头散开。

  “小姑娘,让我先看看你外婆。”队长说着戴上手套蹲下身,仔细地检查外婆。

  “队长,你看。”有一个手下一下子就发现了离外婆尸体不远处的那把刀。

  “拿过来看看,小心点。”

  那个手下也很专业地拿出专用手套,把刀递给了队长。队长经过一番研究,没有发现刀上有任何血迹之类的。

  “小姑娘,你以前看过这把刀吗?”

  “看过,就是我家厨房里的。”

  “那怎么会在这里?”队长以为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了,开始盘问秋雪。

  “这个……”秋雪真不知道该不该把昨天晚上外婆梦游的事说出来。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这样对我们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秋雪把昨天晚上的事一无一十地说了一遍。

  “你外婆为什么会在梦游时想杀你呢?以前你们两个人关系好吗?”

  “除了妈妈,外婆算是我最亲的人了,我们之间真是无话不说,以前她一直住乡下,自从母亲死后,我害怕,所以叫外婆外公来我家住的。”

  “在印象中,你外婆以前有没有梦游这种病症?”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我敢保证,还记得有次我们还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在场的人包括外公,妈妈,都说我家没有人会梦游的。”

  “那事情就奇怪了,你外婆怎么会突然得了梦游症呢?”

  “这个……”秋雪本来想说的是自从外婆看了地狱的来信之后就变得神志不清了,可是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她害怕,她害怕这个秘密让别人知道。

  “你想说什么?”队长也看出了秋雪有难隐之言。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原因。”

  “队长,在院子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两个手下又过来报道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暂时断定死者是从二楼的阳台跳下自杀的,因为在周围根本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而且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利器伤过的痕迹。至于自杀的原因大概是梦游症导致的。”队长边拖手套边若有所思地说,“但还得等法医过来鉴定一下,这也只是以我的个人经验得出的结论。”队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秋雪,证明刚才的话是专门说给秋雪听的。

  秋雪也没说什么,转身仰望着二楼的阳台,因为她也觉得外婆就是梦游自杀的。可她还是弄不明白外婆怎么会突然得了梦游症,她怎么又会自杀。秋雪第一个想的就是田漫漫和她提起的那个古老的传说,难道一切传言真的悄悄来到她的身边了吗?秋雪自问。

  第九章又一具尸体莫名失踪

  那天不多久,秋雪家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有关系好的隔壁邻居,有法医等等,大家议论纷纷,但经过法医们仔细鉴定,结果和徐队长说的一样——外婆是梦游导致跳楼自杀的。

  法医们匆匆地来,也匆匆地走。法医们走后,殡仪馆的人也来了,他们将外婆的尸体装上了车,徐队长也要跟随他们一起离开了。

  秋雪望着外婆的尸体被抬进了车子,就像不久前,他们抬着母亲的尸体进车子。秋雪不禁眼眶湿润了。一种莫名的忧伤就如常春藤悄悄爬上了秋雪的心头。

  这也很正常,就在短短的日子里,她失去了人生中最亲的两个人,这是一种怎样的伤痛,也许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她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小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徐队长见秋雪一声不吭的样子,在旁边安慰起来。可是秋雪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很苦很酸,可还要勉强自己去承受,去面对,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你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最关键的。”徐队长说着,就像长辈和一个小孩在语重心长地说着话。

  “谢谢!”过了好久,从秋雪的嘴里吐出这么两个字。

  “那我先走了。”队长说着转身离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又回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上面有我的电话。”

  秋雪接过名片,瞟了一眼——徐明。突然,她眼前一亮,她认得这个名字,难道他就是前一阵子报纸上一直在报道的那位大公无私、英明神武、为百姓着想的徐明警官?秋雪自问。如果是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怀着疑问,秋雪还是问了一句:“你就是前一阵子报纸上一直报道的徐明警官吗?”

  “你觉得呢?”徐队长笑着反问。

  可是秋雪只是看着队长没有说话,其实她真的不知道答案。

  “报纸上都是夸大的,为百姓做点事是我们人民警察应尽的职责。”队长说得很轻松,却又很严肃。

  “那你就是……”

  “呵呵,傻小姑娘,好了,我得走了,把你外婆的尸体运到殡仪馆,记住,别太伤心了。”队长笑着说。

  “以后叫我秋雪吧。”

  “好,那我先走了。”

  “再见。”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其实我前几天也一直想找你,因为我发现你母亲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也不是纯粹的自杀。”

  “那又是什么?”

  “我也在研究,因为当初调查你母亲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很多疑点,只是一时找不出破绽,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没有放弃,给我一些时间,我认为会有更大突破的。”

  秋雪听了这段话后,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原来是她看错了徐队长。

  “之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你,首先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感觉你很恨我,我只想事情有了一点眉目时再告诉你的。”队长说着,秋雪却脸红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也许上次在警局,我太卤莽了。”

  “什么事?”

  “在我母亲遇害的当天,我从学校坐出租车回来,可是那位司机却很神秘地告诉我‘小姑娘,快些回去吧,你妈遇害了’,我问他问题他也不回答,只是重复着这句话,当时,我只是害怕,也没有想太多。匆匆下了车,可是回到家,我妈真的出事了。现在想想,那位司机可能和我妈的死有关,他好像能预言什么似的。”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呢?”

  “不好意思,可能一开始对你有点偏见吧。”秋雪很抱歉地说,声音很小很小,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队长,该走了。”正在此时,一个手下在车上叫了。

  “好了,我该走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改天我们约个时间好好谈谈你母亲的案子。”

  “再见。”

  队长转身走了,秋雪望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心里有一种沉重。虽然她告诉了徐队长出租车司机的事,但她还是没有说出那封地狱来信的事。

  警车开走以后,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秋雪也进屋了。

  秋雪在沙发上坐定,心里空荡荡的,在这样一个本很美好的清晨,她却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又一个生命中很亲的人从她身边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就像时间从身边滑过,那么无声无息。

  想着想着,她的鼻子酸酸的。她长叹一声,仰头靠在沙发上,她只想让快绝堤的眼泪迟些崩溃。

  秋雪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凝重与感伤。偌大的一幢房子变得静悄悄的,更可以说死气沉沉的。

  秋雪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可脑子里还是错乱地夹杂着母亲和外婆的死,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自从队长告诉秋雪,发现她母亲的死并非自杀那么简单,秋雪更坚信自己的判断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母亲的死很可疑。

  她又想起了田漫漫说的那个古老传说,全身不禁颤抖了一下。

  难道母亲的死将是她悲剧的开始?或者说那封地狱的来信真的暗藏着杀机?难道这封信是地狱的幽灵送来的?

  秋雪越想越害怕,可又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铃……”正当秋雪在仔细思考着地狱啊幽灵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秋雪吓得弹了起来。

  大白天的不会闹鬼的,秋雪这么和自己说。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是秋雪吗?”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认不出。

  “你是哪位?”秋雪怀着试探的语气问。

  “我是徐明,徐队长。”徐队长的声音有些仓促。

  “哦,你好,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电话号码的?”秋雪记得没有和他提起过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很疑惑地问。

  “我是警察,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还是言归正传吧。”

  “你找我有事?”

  “你外婆的尸体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徐队长说。

  这句话就像一个响雷劈在秋雪的脑门上,让她一下子没了言语。

  “我亲眼看着你外婆的尸体被放上车子的,可是到了殡仪馆开了车门一看,里面空如洗,就像上次你母亲的尸体一样。”徐队长还在说。这时候秋雪也反应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我也亲眼看到的啊。”

  “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徐队长也想不明白这事情。

  “难道中途有人劫走?”秋雪突发其想地问。

  “不可能的,车子的门一直紧锁着的。”

  第十章洗手间窗外的影子

  如果不是徐队长也怀疑母亲的死并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外婆的尸体也莫名其妙地消失,秋雪不会那么快就发觉这当中肯定有问题,但是至今为止秋雪还是不能确定这背后的谜底是什么。

  从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世界上有鬼这个说法的,可是发生了那么多离奇的事,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更好的解释了。

  她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觉得有个幽灵就生活在她的周围,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更容易出现问题。

  这是外婆尸体失踪的第二天,秋雪一直在纳闷,可苦思冥想也是与事无补,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家没有外婆之后,显得更加冷清了。秋雪的外公每天都坐在书房里研究着一本厚厚的书,秋雪也没去看那是什么书,但很多年下来了,那本书好像还一直翻在那页上。

  于是秋雪只能以看书来消磨时间。

  直到傍晚时分,风云突变,天色渐渐暗下来,比前几天都暗得早,好像马上就有一场大雨来临了。

  正在秋雪估量时,一个响雷打了下来,骤然,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说来就来,就像小女孩受委屈后的泪珠儿。秋雪听见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又听见窗玻璃摔碎的声音。

  这才想起今天中午饭焦了,她自己把厨房的门窗给开了。

  秋雪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马上往厨房里跑。可是到了厨房,秋雪发现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而玻璃并没有摔碎。

  这是怎么回事?秋雪明明记得自己中午把窗户打开的,怎么现在又关得好好的呢?

  可是秋雪已经顾不上太多,索然往楼上窜去。挨个房间查过来,可是都没发现哪个房间的门窗是打开的,更没有发现摔碎的玻璃。秋雪一下子傻住了。

  正当她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时,却发现里面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于是她又转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才放心地出了门。但是到了门口,有一扇窗户却无缘无故打开了,风把窗帘吹得飘飘扬扬的,好像里面装了个人。

  秋雪赶忙跑过去掀开窗帘关好窗户,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秋雪拉开窗帘时,却发现窗户是关着的,而且根本没有风吹进来。这让秋雪退了几步。刚才明明看到有风吹进来的,怎么现在窗户却紧闭着呢?

  这时候,秋雪透过房间窗户看到院子里还晾着早上刚洗的衣服,于是不顾一切地想跑下楼收衣服,还没等她跑出房门,却又听到了清脆的玻璃摔碎声,这声音好像就是从秋雪房间里传出的。

  秋雪马上停住了脚步,转身一看,她看到窗帘又在飘扬。她有点怕了,可是脑子里却想着收衣服,于是急忙跑到楼下,开了门,外面雨很大。

  秋雪去柜子里拿来雨伞,跑到院子里,可是风大雨大,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没一会儿,秋雪身上已经湿透了。

  秋雪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收了进来,可是到了屋子里才发现她的这么做是一次无用功,因为收进来的衣服正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秋雪把湿了的衣服拧干晾到了室内晾衣绳上,然后去洗手间拿了块干毛巾擦被淋湿的头发和身子。

  但是还没等她把身子擦干,又像中风了似的往楼上跑,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到楼上。当然,她就是去自己房间搞明白刚才的事,可是当她到了门口时,却发现窗帘不再飘扬了,而外面的风依然很大。

  秋雪目愣口呆地站在门口,擦头发的手已经停住了,头发的雨水很有节奏感地滴着,落在地板上,溅开细小的水花。

  她想探个究竟,于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向窗户靠近,她的模样让人想起了在城市公园观看一群白鸽却要靠近时的情景。

  等她离窗帘只有一步之遥时,猛地掀开窗帘,映入眼帘的只是漆黑的夜色。

  秋雪疑惑重重地下了楼,坐在客厅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任何事,也没有做任何事,只是静静地望着茶几上那只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杯子。

  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太离奇了,让人都没做好准备去应对。

  秋雪就这么静坐了片刻之后,突然想去洗手间冲个澡,因为刚才淋了雨,浑身不舒服,再说刚才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秋雪也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站在洗手间里,打开温水,闭上双眼,让温水从头部一直往下冲。她希望水能够冲去所有伤悲,忘记所有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可是不能,忧伤不可以像水一样从下水道里消失不见。

  秋雪始终不能忘记过去,忘记沉寂。

  她的那颗心时刻在承受着煎熬。

  想着想着,她感觉有一股很紧张的气息拥着她,让她快窒息,于是睁开双眼,关了水龙头,擦干洗手间镜子上的雾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颓废还挂着眼泪,不知道何时她哭了。

  秋雪坚强地擦去眼泪,却看到在镜子里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一个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人影是洗手间那扇小窗里影射进来的,由于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不清她的脸,只隐隐约约的影子,从轮廓体形来看,应该是一个和秋雪母亲差不多年龄的女人。她有着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

  秋雪屏住呼吸站在镜子前,生怕自己稍微一动,那个人影就会出来吸干自己的血。她想到了很多小时候关于鬼的故事,还有吸血鬼的故事,可是越想心跳越剧烈,几欲窜出喉咙。

  难道这是母亲的鬼魂?秋雪在心里暗自想着。

  不要怕,这肯定是母亲的灵魂,她来指引我了!秋雪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毕竟母亲已经死了,就算是灵魂,也难免恐怖。

  秋雪看到镜子里的人影还在比划着双手,好像要从背后偷偷地吃了她,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连睁眼看镜子都不敢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敲洗手间的门。又会是谁呢?

  “谁?”秋雪尖叫出来,声音在颤抖着,尖叫之余,拉下旁边的浴巾,把整个身子裹得严实。

  “秋雪在里面啊?我想上厕所。”秋雪一下子就听出是外公的声音。

  “外公,我在洗澡。”秋雪回答,心里塌实了不少。

  真是太悬了,这时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真的快要吓破秋雪的胆,幸好外公及时作声了,如果是问了话久久没人回答的话,那真是要命了。

  秋雪稍微平静一点后,偷偷地瞟了眼今年工资,却发现窗外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她也没想太多,擦干身子换上睡衣出了洗手间。

  这实在太可怕了。

  出了洗手间,秋雪的心还在狂跳,甚至都不敢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了,于是早早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灯打开,然后把门反锁了,接着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还不放心,去检查窗户锁好没有。

  秋雪都不敢去拉窗帘,怕一拉窗帘那个黑影就站在面前,于是隔着窗帘拉了拉窗户,发现已经锁好才安心进了被窝。

  躲在被窝里,她却睡不着,倾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心跳又开始加快,无奈之下又钻出被窝放了个CD,让房间不再那么沉寂。

  音乐响起后,秋雪忽然很想找个人聊聊天。秋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田漫漫,于是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欢迎来到地狱之门,这里是接待处。”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可思议!

  怎么又是这个声音?秋雪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声音,于是很快地挂了电话,生怕电话里的男人会从听筒里钻出来。

  傻坐了一会,秋雪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她给田漫漫发了一条手机短信。

  秋雪:“小漫,我打你家电话却又是地狱之门的声音,你在家吗?在的话,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短信息发出后,秋雪一直盯着家里的电话机,她希望那个拨动心弦的铃声响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响起,来拯救她的荒芜心田。

  可是三、四分钟过去了,铃声还是没有响起,秋雪开始有些害怕了。

  秋雪:“小漫,你在家吗?救命啊!”

  秋雪又给田漫漫发了条短消息,然后陷入久久的等待。

  最终,在秋雪害怕得快失去自控的时候,电话还是响起了,秋雪不假思索地抓起听筒。

  “是小漫吗?”秋雪迫不及待地问。

  “秋雪,你怎么啦?”从田漫漫的声音听过来,她也很慌张。

  “小漫,真的吓死我了,刚才我在洗手间洗澡却看到窗外有个人影,于是给你家打电话,可是拨通后对方却是说‘欢迎来到地狱之门”,我记得那个声音,就是前不久的那个。”

  “秋雪,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了。”秋雪的声音开始变得正常起来,“只是刚才太恐怖了。”

  “刚才我在洗澡,你发短信过来没听到,后来一看,也被你吓坏了。”

  “真不好意思,小漫。”秋雪有点愧疚地说。

  “说什么傻话呢?!你这是。”

  “小漫,我感觉真的是中邪了,最近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我真的不知如何去应付了。”

  “又发生了什么啊?”

  “明天我们见个面,好吗?到时候和你详细说,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秋雪是不想在这样一个夜晚再去讲那些可怕的事情,她怕讲好之后自己睡不着。

  “好的,玛格丽特,中午十一点半,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秋雪感觉心里塌实了不少,然后躺在床上,听着欧洲中世纪的音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