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虐鬼

  五年前的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醉酒后的刘强将车开到琶洲路的时候,撞倒了一个老人。

  刘强怕惹事,车开到更快了,车轮下卷起了一大滩水花,混合着血水扬长而去。

  在刘强的记忆里,这段事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五年里,每晚他都会被噩梦惊醒。一个满身血污的老人伸出颤巍巍地双手在大雨倾盆地夜里挣扎着,费力地向前爬着,血肆意地从老人的身上流着。

  “救。救。我。好人啊。求求你。老人的声音是那么凄凉、虚弱。

  梦里,刘强一次次地回到那个罪恶的夜里,无助的看着老人朝自己爬过来,带着满身地血腥。他想逃,脚却瘫软地动不了,那怕是一小步。

  今夜,也是如此,刘强极尽虚脱地从梦靥中醒过来,离开了卧室,走到走廊里,吹着夜风,感觉到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下。

  这时,妻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调情的窸窸窣窣地脱衣声,刘强竖起耳朵听着,感到很奇怪。他和妻子分房睡好久了,这五年来,自己每晚做恶梦影响了妻子的睡眠,最后妻子忍无可忍,提出了分居,刘强答应了,与其说刘强是照顾妻子的感受,还不如说他怕自己在睡梦中说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今晚,妻子的房间里传出了妻子久违的呻吟声,妻子粗重的喘息声让他的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后院起火了。”刘强立马想到,蹑着脚步向妻子的房门处挪去,果真,深夜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们这么偷偷摸摸地也不是个事啊,那天逮机会了解了刘强这小子。”男人愤愤地不满,刘强占着茅坑不拉屎,让一个如花似女的妻子独守空闺。

  妻子的呻吟声小了一点,悄声说道:“嘘,小点声,不要让那死鬼听到,不然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静了下来,二人好像疲惫了,沉沉地睡去了,房子外的刘强差点气晕过去,他一直以为妻子是贤良淑德的,没想到她竟然背着自己偷起了人。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刘强很费力地想着。羞辱与愤怒席卷而来,刘强朝房门啐了一口,并没有直接冲进去,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妻子和男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翌日,刘强无事人般地躺在床上,妻子进来了,从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异样。刘强望着温柔可人的妻子,心中痛意袭来。

  他假装呼吸急促起来,全身不住地抽搐。刘强以前就有心绞痛的病史,每年都会犯一次,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为了骗妻子,才装出旧疾复发的。

  妻子迅速起身,慌张地从抽屉中找来了药,递到刘强的手中,示意他喝下去。刘强佯装痛苦地样子,手哆哆嗦嗦地将药撒了一地。

  妻子没办法,拔通了120,不多时救护车来了,妻子陪刘强一起去了医院。

  入夜,妻子回了家,留下了刘强一个人待在医院。刘强等着医生查完房后,偷偷溜了出来,顺着墙根回了家,在屋外听到妻子和那人小声说道,“嗯,今天刚住的院,看样子得恢复几天?”

  男人冷笑道:“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死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刘强听到男人这样说,恨着牙痒痒,但饶是他性子沉稳,没有贸然冲进去,妻子又说道,“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医生那边可不好交代啊。”

  刘强狐疑起来,感觉到二人商量着一件邪恶的事情,听得更仔细了一点。

  “这个你不用管,我跟医院的张主任是老同学,打个招呼,这事就过了,放心,不会让你男人死的很痛苦的。”男人戏谑地调笑着女人。

  刘强浑身打了个冷战,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男人正和妻子密谋着将他致死,好成全了他们俩的美事。带着满腹地惊惧,刘强蹑手蹑脚地躲在了房子三楼的拐角处。

  又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和五年前一样,大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子,刘强听着屋子里二人“激战”的喘息声,内心如火焚烧般灼痛。

  刘强下定了决心,这对狗男女今晚必须为他们做的事付出代价。他脱下了外衣,抽了墙角的一块断裂的砖头,裹在了外衣中。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等着,任风雨飘零,依然静静地缩在墙角。

  时间一秒。两秒。过去了,快到凌晨了,男人终于藏头露尾地从内室中出来,衣服的纽扣凌乱地扣着。少顷,刘强的脸出现在电闪雷鸣地墙角后,探出了半个身子。男人走的越来越近了,刘强呼吸急促起来。

  刘强待男人刚转过墙角时,从身后蹿了出来,像一个夜猫一样,猛然伸出了手,一只手堵住了男人的嘴巴,另一只手中的砖头,没命地砸了下去。男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刘强还没有泄恨,手中的砖头混合着噼里啪啦的雨在男人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终于男人停止了呼吸,脸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

  完事后,刘强费力地将男人拖进了地下室,找了个麻袋,像裹一个牲口样,装在了里面。

  凌晨的雨下得更猛了点,刘强站在大雨中,背上扛着一个麻袋。一辆卡车急驶了过来又离去了,司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可是卡车的轮子下拖出了一条血痕,在夜里触目惊心地拉着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

  刘强将尸体交给了车轮,车轮替他顶了罪,这会是个最合理的“意外”。

  刘强做完这一切后,又急速地奔回了医院,躺在了病床上,神不知鬼不觉,所有的事都天衣无缝。雨水将冲刷掉一切痕迹,卡车会替他包容一切,刘强暗自想。

  第二天,警方介入了调查,没人怀疑躺在病床上的刘强,最后理所当然地,男人的死这都归咎于车祸。

  男人死后,妻子出其地冷静,脸上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好像那人从没有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一样。妻子竟然破天荒地对刘强好了起来,对他照顾地无微不至,甚至提出了晚上要陪他一起睡的要求。

  刘强感觉到妻子地表现很诡异,但又说不上为什么。日子仍静如流水地过着,直到这一晚。

  刘强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信息,约他去小南坡谈事,刘强回了信息,问来信的人是谁,那边顿了好久才回了信息,短信中说,到了就知道了。

  刘强以为是同事的恶作剧,欣欣然地去赴约,心想这肯定是公司的老王约他出去谈事。

  夜色黑的如浓墨一般,暴雨倾泻如注,刘强一路上按着喇叭,在泥泞地马路上疾驰着。到了小南坡。刘强从车上下来,哆哆嗦嗦地站在冷风里,看着淙淙地河水在黑暗中流着,刘强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大声喊道,“老王,你在哪里,这么晚叫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是事情办妥了吗?

  老王的侄子是公司的副总,刘强上星期托老王给他侄子送去了十万元,想让老王的侄子提拔他一下,当个销售部的经理。

  周遭死寂的一片,没有人回答他,刘强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浓黑中。突然,一束强光打了过来,晃得刘强睁不开眼,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朝他走了过来。

  “谁,是老王吗?”刘强问道。

  “我不是什么老王,我是索你命的人?”来人阴森森地说。

  刘强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哆哆嗦嗦地回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让你死?”来人幽冷地声音传了过来。周围气氛阴森恐怖起来,冷风吹更强了一点。

  说话间,对方将手电的光束移动了一边。林凡惨呼一声,撕心裂肺的地哭叫起来。来人,正是那个男人。

  男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步伐僵硬,一拖一拐地朝刘强逼近了,狰狞而又血肉模糊地脸上浮现出一丝恨意来。刘强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恐惧抽空了他的躯体,双腿好像失去了知觉,没有了驱动的功能。

  终于他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男人阴恻恻地笑了,露出唇裂地嘴巴来,朝刘强的脖子咬去。只听一声惨呼,时间好像静止了般,瞬间凝固了。

  几天后,电视播报了一则新闻:有人在小南坡后的河边发现了一具男尸,死状惨烈,凶手未知。

  看着电视屏幕上的一幕,妻子心满意足地笑了。突然,房子里的床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妻子发出了一声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