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人鬼复仇

  凶案

  包工头宁翼杀人了。

  其实他和小栓并没有仇,只是因为小栓说了一句:“我那天看见你那漂亮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一时失手重重地推了他一下,而小栓就倒霉在他正巧站在一只没有井盖的枯井旁,伴随着“啊”的一声掉了下去。更倒霉的是在宁翼想拉他上来的时候,小栓就已经没了动静。最倒霉的是整个事件发生在一个工地上,当有工友问宁翼这口枯井要不要填上时,宁翼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这片工地上很快建起了一栋栋高楼,开发商开始大张旗鼓的宣传,宁翼拿着做包工头的钱,带着老婆回老家种地谋生。他并不知道,这片小区因为闹鬼的传言几乎所有售出的房子都要求退房。这种情况在前景大好的房地产市场中并不多见。

  情况终于有了改观,因为房产公司刚刚被一个当地姓王的大商人接手,听说他也是穷苦出身,白手起家,但既然能做董事长就一定不是凡人。他找回所有负责工程的员工,上至项目经理下至包工头,每人分了一套房子,并给了相当可观的补助,以此为条件要求他们住进来。

  这样,再次对外宣传时,卖点就是,自己的建筑员工都在舒服的住着,闹鬼的传言不就可以不攻自破了么?

  凶宅

  住户开始慢慢回迁,可是被迫搬进来的宁翼却住的不太舒服了。

  先是妻子的变化令他很不放心。

  他记忆中的妻子应该只来过这个城市两次,第一次是在他当包工头的时候,头次来到此城市的妻子来看他那段时间。当时的妻子怯生生的,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但不敢摸也不敢碰。第二次就是之前搬进新家,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座商场、公园、交通主干道她都了如指掌,来去自如。甚至有一次她还浓妆艳抹的拉着宁翼去了闹市区的一家消费不低的酒吧说要“享受一下生活”。

  宁翼终于忍不住质问了妻子,妻子只说是给人做保姆的时候听见那家主人说过,自己也只是坐车的时候路过,并没去过。而宁翼却从妻子的眼里看到了慌张和躲闪,他不禁想起了小栓的忠告,也许自己的妻子也成了这个大城市里“小三”的一员。

  接下来是整个房子都变得奇怪。

  这是整个小区最靠路边的一栋房子,当时宁翼特地数了楼号,并不是小栓死的那口井上面所以才硬着头皮住了进来。因为小区的警卫系统很好,所以即使靠近路边的低层也没有加护栏网,也正是这样,总会有小鸟落到窗台上,叽叽喳喳的叫。

  而慢慢的,宁翼发现,每到深更半夜,总会有一只鸟落到他们家的窗外,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好像被人捂了嘴,想叫又叫不出,顺着手指缝传出不清晰的声音。更可怕的是,每当这只鸟发出叫声,楼下就必然会有挖土的声音。这声音曾经伴随宁翼度过整个工程期,他再熟悉不过了,甚至能分清是机器还是人工,是从地上还是地下。而现在每晚发出的声音,正像是有人在地底下一点一点挖着土,“唰唰……”一下又一下,从那只鸟出现的第一天起,每一天声音就清晰一点。

  直到前些天开始,这声音竟然有一种就在脚下的感觉。“唰唰”的声音每天就像在挖着他的心脏,把他的意志力也一点一点的挖垮,摧毁,像尘土一样被扬出去。就好像随时会有一双手,突然在客厅里、在浴室里、在卧房里,破土而出,连带着长满尸斑的手臂,腐烂的肩膀,和看不出面孔血肉模糊的脸。

  是小栓!

  这是宁翼这几天来唯一的想法。他好像隐约感觉到,小栓就从那口枯井里,一点一点,用指甲挖着土。指甲坏了就用手指,手指烂了就用手腕,手腕断了就用露出来的骨头,一点一点,接近着自己的家,甚至还有那只不知死活的鸟,在他家的窗台上发出阴间的召唤,引导小栓找出杀他的凶手。

  可是这一切在妻子看来,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哪有什么半夜小鸟叫,还挖土的声音,我看是你想太多了,脑子乱了吧。”

  凶相

  “啪”,站在窗边的宁翼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只见原本好好在茶几上放着的茶杯摔碎了一地。

  宁翼疑惑的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本平整的地面不知怎么会凸起来一块,就好像地板被什么东西顶起来,茶几变倾斜,这才使杯子滑了下来,而好端端铺着厚地毯,杯子却摔得稀碎。

  小栓找来了!

  宁翼瞬间冷汗直流,腿软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件事本来对谁都没有讲,这下慌张得更是六神无主,甚至忘记了刚刚看到的,就在小区的入口,妻子被一台车接走,车里两个人搂着谈笑风生。

  宁翼还没回过神,就找铲子挖了起来。地板下面是空的,完全平整的地面没有任何异常。他不信,还继续往下挖,砖、泥土、除了砖和泥土,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直到重重的一下撞坏了管道,一股热水直冲着宁翼的脸喷出来。

  “啊……”宁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捂着脸跑向浴室,拧开了冷水管。没想到一股更热的水流流了出来,直接烫伤了眼睛。宁翼疼得没有力气,只能在地上慢慢爬向电话,拨通了120。

  住在医院的几天,宁翼仍旧感觉能听到以往挖地的声音,而这次近的,好像就在耳边,好像是要一点一点震坏他的耳膜。他拿着医院的诊断,重新找到王董的办公室,坚决要见王董本人讨个说法,无论如何要搬出去,秘书没办法,把王董请了出来。

  王董走出来的一瞬间,宁翼之前准备申诉的话全部忘记了,目瞪口呆站在那。因为王董就是之前接妻子走的那辆车的主人,而他的脸,宁翼一辈子也不会忘,因为那赫然就是被他推进井里的,小栓的脸。现在小栓的脸,正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一脸戏虐的问他:“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

  之后的日子,宁翼开始胡言乱语,嘴里一直喊着“小栓,我知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医生无奈的宣布,宁翼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前兆,需要家人的帮助和专业的治疗。而他的妻子便没有出现过,直到某天深夜疯疯癫癫的宁翼莫名的闷死在厕所。

  凶手

  “他死了?”

  王董的办公室里,宁翼的妻子妖媚的服贴着在他身上问道。

  “恩,死了。”

  王董推开她,靠在沙发上,休闲的品着茶。

  “我听你的计划,把鸟叫声放给死鬼(宁翼)听了,迷幻的药也给他按剂量服了,你说过解决了他我们就去登记的,现在可以了吧?不然我才不会甩了之前的那个跟你呢,听说还被人发现告诉那个死人宁翼了,还好他没信,你可真比之前的那个聪明。”

  “别急啊,我还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呢,我弟弟,我要他来做我们的证婚人呢!”

  “那他在哪啊?我都已经等不及了。还有之前那套房子可就是我的了,你得找人把那个死人挖坏的地方给我补上,不然我可不饶你。”

  “好好,走,现在我们就去那房子看看,我等的人就在那呢。”

  又是深夜了,王董带着她打开了房子的大门,除了地中间那个明显的坑,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你要等的人呢?怎么还没到么?”

  “再等等,就快了。”王董耳朵贴近地面,听了一会,满意地答道:“对了,你知道挖地的声音我是怎么办到的么?”

  “不知道,我也奇怪呢。”

  “你听听就知道了。”王董示意她贴在地面上,她照做了,很快她的眼神从好奇变得疑惑最后又变得恐惧。

  “这地下,真的有声音,真的有人在挖地!啊……”突然有一只手抓住她的脖子,使劲的往下拉,好像要借力爬上来。她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两条腿乱蹬,手也不住的比划想抓住什么东西,但那只腐烂的手却丝毫没减力道,甚至慢慢的露出了手腕、手臂、肩膀,如宁翼之前所想,还有一张和王董一样神情的脸,只不过脸上的肉差不多都腐烂了,还吊着一块粘着泥土的皮。

  “给你我的身份证登记去吧,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真名呢?”王董把身份证摆在她面前,让她能看的仔细上面“王大栓”三个字。

  “对了,趁你这个贱女人还有口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王董亲切地揽着这个从地里爬出来的腐烂的人说,“王小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