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

诡异故事之山村怪谈

  关于荒僻山村的诡异故事仿佛怎么讲也讲不完,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小时候就已经耳熟能详的灵异事件,它并非虚构,因为这个故事是母亲亲口讲给我听了多少遍的。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舅姥爷,也就是母亲的舅舅,外婆的长兄,居住在一个偏僻幽深的山凹里,距离外婆家有大约几十里山路。

  舅姥爷家里极其贫穷,年近四十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妇。守着荒山开了几亩薄地,却因土质不好,收成总是很差,长出的地瓜还没有拳头大。再加上孩子众多,一家人很难吃上顿饱饭,更别提沾点荤腥儿了。当时的舅姥爷正值壮年,饭量很大,七尺肠子闲着三尺半的滋味儿当然不好受。因为外婆家紧邻集市,于是常常借赶集之机,来到外婆家住上一宿,蹭上两顿饭。

  说是赶集,其实纯粹是借口罢了。因为他根本没有钱来买集市上的任何东西,随身携带的挂满污渍的破篮子里除了一只同样破旧的烟袋荷包之外别无它物。年幼的母亲总是满怀期望地想象着那只蒙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头的破篮子里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好玩的新奇玩意儿,可是寻觅的结果永远是极其失望和扫兴。

  时间久了,外公自然也有些烦,只是抹不开面子,背后发些牢骚而已。只有外婆是高兴的,见娘家哥哥一来,便紧忙张罗着做手擀面。外婆做的手擀面非常拿手,面团和的柔韧适中,面丝切的粗细均匀,用猪油、葱花呛锅,再打几个荷包蛋,出锅时撒上一层鲜绿的香菜末。这样香气扑鼻、爽滑筋道的手擀面盛在大海碗里端上炕桌,舅姥爷一气儿能吃三大碗,直吃得汗流浃背。抚摩着圆滚滚的肚皮,脸上露出极其满足和享受的表情,似乎还略略带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十天便有一次集市,舅姥爷也会按时出现。话说这一次,舅姥爷照例是住了一宿,吃罢早饭就起身往家赶。正值初冬时节,天亮的晚些,山林中雾气沉沉,四周一片静寂。山雀们尚在睡梦中,崎岖的小路上只有舅姥爷一个人在匆匆行走。突然,一只硕大的野兔从草丛中跳出,没头没脑地向舅姥爷蹿过来。舅姥爷年轻时做过猎手,反应比较迅速,当下就势一脚踢去,正中脑门。兔子被踢飞好远,重重地撞在一块大青石上,打了几个滚儿就不动了,八成是撞晕了。

  舅姥爷心中暗喜,自忖有福之人不用忙,下酒菜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刚想过去捡兔子,猛然瞥见草丛中闪烁着两盏小绿灯,定睛细看之下,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儿直升脑瓜顶。那……那竟然是一双野狼的眸子,正放射着阴冷凶残的光芒!

  舅姥爷想跑,可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直转筋。与那头野狼足足对视了十几秒钟后,舅姥爷终于醒过神儿来,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向山下狂奔。慌不择路,一不小心踩在石砬子边上,清晨的草叶上沾满了露水,又湿又滑,结果可想而知。好在这处断崖不算太高,加上杂乱横生的树木阻挡了一下,舅姥爷只是摔断了一条腿。直至晌午时分才被经过的路人发现,抬回了家。

  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所限,这条腿从此落下残疾,再也不能翻山越岭地长途跋涉来外婆家了。不仅如此,连挑水耕地之类的农家活也做不了了,只苦了舅姥姥,家庭重担全部压在了她一个女人家身上。

  单是废了条腿也倒罢了,偏偏舅姥爷的精神上也受了很大的刺激,常常在睡梦中惊醒,大呼小叫说什么“眼睛……是它!”之类的胡话。舅姥姥一再追问,舅姥爷才极不情愿地讲起事情的始末。

  约二十年前,舅姥爷还是个愣头小子,自制了一杆土枪,三天两头上山捕野味来打牙祭。土枪的威力不大,射出来的只是铁砂,近距离地射杀野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还是勉强可用的。当然,舅姥爷往往还会带上自家大黄狗,带上山当助手。

  有一次,大黄狗发现了一只野兔,便奋力追赶。舅姥爷跟在后面,忽闻狂吠不止。匆忙跑过去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大黄狗狂吠的对象竟是头狼,而那只野兔正在狼口中垂死挣扎。舅姥爷犹豫了片刻,想招呼大黄狗回去。可大黄狗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儿,要知道野兔很狡猾,抓捕起来并不容易,有时连着两三天都见不到一只。舅姥爷慢慢举起枪,对着狼扣动扳机。那头狼惨嚎着,丢下了嘴里的美味儿,一瘸一拐地钻进草丛深处。

  “是它,一定是它回来讨债了!”舅姥爷抚摸着自己的跛腿,叹息着:“现在我还给它了!”舅姥姥觉得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就能断定是它?几十年的光景了,那畜生怎么能活到现在?”可舅姥爷却坚持说那双眼睛感觉似曾相识,回想起来就与当年那只受伤逃走的狼回头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况且它的腿好象也是跛的。况且这山上的狼本就很少,村里多数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狼,怎么我就偏偏遇见了两回?唉,我不该和它抢食,还打断它一条腿。舅姥爷唉声叹气,悔不当初。

  舅姥姥只道他是吓糊涂了,托人找了些镇惊的偏方给他吃下去,似乎有了点效果,舅姥爷渐渐安静下来了。平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日子,却又发生了意外。

  那是一个秋季的午后,山凹间异常宁静。舅姥爷因为早已经不能下地干活,便时常独自一人在附近的林中捡拾些柴草拖回来,以备过冬之需。虽说时值晚秋,头上仍是烈日炎炎,秋老虎发着余威。穷山僻壤本来就没有几户人家,此时正是午休时间,耕地里更不见半个人影儿。农田早已收割完毕,残留的麦秸也被捡拾得差不多了。舅姥爷拄着根棍子,拖着残腿转悠半天也没捡到多少木柴,于是决定再往稍远处走走。艰难地爬过一个土坡,发现杂草丛生,怪树林立,便抽出腰间破旧柴刀砍伐起来。不一会儿,地上的干树枝便堆积如小山。舅姥爷估摸着再砍也拖不动了,才住了手。这时感觉腰酸背疼,布衫湿透了。一回头看见旁边有块方方正正的长条石头,就走过去倚着它坐下歇息。

  歇了片刻,舅姥爷才发觉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按常理说,在如此强烈的日光爆晒下,大地万物都被烤得炙热如炭,缘何自己身后这块石头却透出丝丝凉意?好奇心驱使他转身仔细摩挲这块石头,这才发现上面凸凹不平地刻了几行字。舅姥爷虽然大字不识,可也猜出这是什么了。他站起来,环顾四周,见不远处也歪歪倒倒地散落着残缺不全的条状石块,其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土包。原来这里是一处坟地,刚才只顾了砍柴竟然未曾发觉,舅姥爷此刻也正站在一个微微隆起的坟包上。他不觉有些感慨,一面捶着自己酸痛的腰,一面拍拍刚才靠着乘凉的那块墓碑,道:“人活世上真不容易,你们躺在这里倒蛮舒服的咧!”孰料,一个沉闷如雷的声音紧接着从地底下传来:“要是觉得好,你也来吧!”

  舅姥爷感觉全身“倏”地冰凉,四肢僵硬,头皮发乍,发根倒立,如坠冰窟。抬头望去,太阳依然是那轮太阳,依然高高地挂在空中,却仿佛笼罩着诡异的光晕,令他丝毫感觉不到暖意。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声音却是格外地清晰,一遍一遍地回响在耳畔。

  舅姥爷呆愣了半晌,颤抖着嘴唇才说出话来:“我、我家里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啊……”沉寂了片刻,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再等三年吧!”舅姥爷闻听如获大赦,顾不上辛辛苦苦砍的木柴,失魂落魄、连滚带爬不知怎样回到了家。全家人见他面色如纸,吓得不知所措,再三询问,这次舅姥爷却闭口不言。

  三年后,舅姥爷果然重病不起,临终之际才断断续续地讲出这件事。舅姥爷去世时,他的三个孩子有两个已经长大,可以帮助舅姥姥分担家里的农活了。据说人在时运不济的阶段自体防御能力会相应减弱,容易招致外部邪异之气侵袭。发生在舅姥爷身上的事儿看似偶然,其实内中蕴藏着一定的必然性。如果不是贪图口腹之欲,如果不在坟地里乱讲话,也许就不会惹祸上身,也许上面的古怪也不会发生。